总要讲究落叶归根,安葬在上京,家里人也便于祭拜,小娘子觉得如何?”
他面面俱到,许多她想到还未说出口的事,他已经先行安排了。
明妆感激地望了他一眼,由衷道:“若没有李判,爹爹那头真不知如何是好。既然能接回来,我想让爹爹和阿娘合葬,也好完成阿娘的遗愿。”
话说到这里,他忽地心念一动,试探着问她:“你说……大娘子可会后悔,这辈子嫁了个武将?”
明妆道:“不会。阿娘与爹爹恩爱了一辈子,虽然一路沉浮,阿娘却从来没有怨怪过爹爹。”说罢转头问他,“李判迟迟没有定亲,就是担心这个吗?还是怕人家爹娘忌惮,舍不得将女儿托付给你?”
第70章
这一问正戳中他的心事, 细想之下终是叹了口气,自嘲道:“以前总说自己是武将,会连累人家姑娘整日提心吊胆,可我自己知道, 其实是因为胆怯, 害怕被人拒绝。小娘子,武将是可以成亲的, 对么?以前在安西, 要对抗关外不时扰攘的小国, 怕自己一个闪失有去无回, 所以我不敢想太多。现在官家命我留京,我不用再去陕州了,也不必像以前那样征战沙场,我可以为自己的将来筹谋筹谋了,是么?”
他一口气把心里的顾忌说出来, 虽然还是模棱两可, 至少能够让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明妆说当然, “武将征战有危险, 难道文官在朝就稳当吗?万一差事没有办好,惹得官家生气了, 贬官流放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修行看个人,和从文还是从武没关系, 你看上京那些高门大户, 武将府邸还少吗?”
他心里暗暗生出一丝向往来, “与仪王的婚事到此为止了, 小娘子日后若再说合亲事, 也不会忌惮对方是武将吗?”
明妆心头蹦了下, 脸颊上热腾腾地灼烧起来,仿佛掩藏在冻土下的春苗就要冒出新芽了,很快便回答:“自然不会忌惮。我爹爹就是武将,我自小长在军营里,反倒更喜欢军中的快意恩仇,不喜欢上京文官那种文绉绉的拐弯抹角。”顿了顿,见他又沉默了,只好厚着脸皮佯装笑谈,“李判心里有合适的人选么?若是有,不妨告诉我,我回禀了外祖母,请外祖母裁度裁度。”
然而这话怎么说出口,毛遂自荐,说是自己?恐怕袁老夫人会大皱其眉,唾弃他监守自盗。况且刚出了仪王谋反的事,自己是协助官家下套的人,到时被人议论公器私用还是其次,坏了般般的名声,袁老夫人也不会答应。
心里的那团热火,在听见她不抵触武将的时候蓬勃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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