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也不亲,但有总比没有好。感情再不好,死了也还是要为他哭,还有人继承他的事业。自己死了,连个哭灵的人都没有,再大的事业也无人继承。
他走了一会,感到腰背有点酸。
的确是年纪大了,经不得劳累。小伙子的时候,那力气可大呢。
他回想自己年轻的时候,那相貌还是很英俊的,很招姑娘喜欢。他进宫那时,拓拔韬也是看他人模样长的俊朗,又出身高,识得字,能帮皇帝写字,参决大事,才留他在身边使唤的。他有心眼,又得皇帝宠信,权力越来越大。
这宫里要出人头地,运气,能耐,缺一不可。不管是宫女,太监,还是妃嫔,都离不得这两样。他觉得运气更重要一点。这世上能耐大的人多了去了,运气好的像他这样的可没有几个。
宗爱行了一会,忽然见一个太监行色匆匆,穿过御道,正往行宫来。
他认出那人是拓拔余身边的人,随口问了两句。刚走过几步,突然想起那人动作有点奇怪,袖中仿佛有东西。他心生好奇,叫住:“你回来。”
那太监低着头,越发将袖子藏住。宗爱在宫中久了,修炼的火眼金睛,他认真起来,问道:“你手上拿的什么?”
太监瑟缩着,不敢交代。
宗爱看他一身雪,好像走了远路,自己上前去,从他袖子里,夺了那东西出来,却见是一封赦书。
“赦书?”
他惊讶了:“这是要赦谁?”
“谁犯了罪了?皇上大半夜写赦书?”他打开纸卷读了起来:“左军将军、典军校尉、加官散骑常侍汪华。”竟然是自己熟悉的名字。宗爱诧异了,汪华怎么了?他怎么不知道这人犯罪了?
他顺着圣旨读了下去。
整个圣旨用语非常平和,并没有什么刺目的字眼。然而宗爱越读,心里越感觉不对。
合上圣旨,他那心里就渐渐回过味来了。忽然想起方才在承德殿所见。
他在宫中几十年了,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发生什么事了。否则皇上不会莫名其妙写这种东西的,他突然想起方才见拓拔余的眼神,猛地打了个激灵。
他回过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