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不醒,太子孝心发作,跪在孟皇后跟前,从傍晚跪到入夜。
昭仁宫中因皇后禁足,永初帝特地调了一队禁军过去护卫,兼负监视之责。见太子进殿后总不肯出来,夜色又渐渐深了,怕有违宫规和永初帝旨意,忙往承乾殿去禀报。
到得承乾殿外,那守门的宫人却说,皇上喝药后已经睡下了。
圣体欠安,难得安睡,连同魏善在内,没人敢去打搅,便只能作罢,在外等候皇上醒来。
昭仁宫中,太子不吃不喝的跪着,全然担忧之态。
直到亥时三刻孟皇后悠悠醒转,他才喜极而泣,跪行到榻前。孟皇后见之欣慰,屏退了宫人,连太子妃和太子侧妃都不留。等众人都退出去,她才坐起身来,招手叫太子坐在椅中,“膝盖无妨吧?”
“儿臣受得住。”太子满面焦灼,“这要紧关头,不如此,哪还能跟母后慢慢说话。”
孟皇后苦笑,“你父皇这是下了狠心。没能用这疯马放倒他,却反而困住了我。原本死无对证天衣无缝的事情,却被那陶殷搅局,这一回,是我失策了。玄仁,审问的进展你可听说了?照这个情势,别说是祭天的时候,就是拖到月底,恐怕都不能够了。”
“儿臣也担心这个!”太子满面忧愁,“指使的宫人虽已自尽,但细查他素日往来,凭内廷司的手段,迟早得查到咱们这里。父皇没有真凭实据就将母后禁足,若真查出什么来,真不知道要怎样。”
“不知道会怎样?”孟皇后冷笑,咬牙道:“废后、废东宫!”
“那儿臣该怎么办?”
“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我们强硬插手,案子总会查明,早晚的事而已。届时你我绝无翻身之力!”孟皇后目光渐渐阴沉,将那兽首金炉盯着许久,才低声道:“不能再等,不能再等了!若还指望在祭天时做手脚,就蠢透了!定王那里虽有流民的事,却难保不会提前回京。玄仁,必须用更快的方法,在定王回来之前,定下大局!”
更快的方法?
太子在大事上习惯了被孟皇后和太子三师的想法牵着走,此时心中慌乱,仓促之间,竟觉茫然无绪。
孟皇后揪住锦被,阴沉的目光如刀锋冷厉,“宫变。唯有宫变!”
“可是父皇如今虽病了,却还能理事。北衙的禁军也都是魏善替父皇监看,倘若宫变,儿臣怕……”
“怕什么!”孟皇后厉声喝止,“北衙六军固然是受魏善监看,那又如何!这里头有多少世家子弟,如何盘根错节,你不会不知!你在东宫十年,京城的世家大族在你身上投了多少精力,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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