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去,放下时,又一个干干净净的空碗。
姜知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一直都是这样,对食物有种执念似的珍惜,只要盛到他碗里,无论爱不爱吃,难不难吃,都会吃得干干净净,一粒米一根菜叶也不会剩下。
这种习惯在高门大户里并不多见,除了姜家这种行伍出身,格外知道粮食宝贵的人家外,那些豪富人多喜浪费,每日里顺着水沟冲出去的剩饭都够养活一户贫民了。
沈浮吃完了,将两只空碗摞在一起放回食盒,收起两双筷子放进筷子格里,跟着盖上盒盖,抬眼时,姜知意还在看他,目光幽幽沉沉,似有无限心事,沈浮忙问道:“怎么了?”
姜知意摇了摇头。她只是突然意识到,夫妻两年,其实她也并不是很了解眼前这个男人。
沈浮觉得她有话没说,想问,又怕惹她不快,只得忍了又忍。
收拾好食盒放在一边,看看小桌上放着抹布,顺手拿过来擦了桌子,余光瞥见姜知意欲言又止,沈浮忙解释道:“不用叫丫鬟,从前这些事我都是自己弄,我会弄。”
可姜知意并不是怕他不会弄,她只是突然发现,原来他连吃带收拾竟如此熟练,那两年里她从不曾让他弄过这些,那就只能是他在沈家时养成的习惯。
她知道他在沈家过得不好,可堂堂侯府公子,连吃饭,也需要自己打理吗?忍不住问道:“从前在沈家,没有人服侍你吗?”
沈浮动作顿了顿,半晌:“没有。”
他放好抹布,取出帕子擦着手:“饭得自己想办法弄,吃完了自己收拾,饿上两三天也是常事。”
姜知意在惊讶中,生出难过。也就难怪他吃饭那样快,也就难怪他那样爱惜粮食。他从前从不曾提过,她从不知道他在沈家时过得那样难。
沈浮擦干净了手,将椅子向她拉近些,挨着她坐下。这些事他从不曾对任何人说过,原本也不打算跟她说,可此时开了头,那些话推着搡着,只是想要对她倾吐:“不仅吃饭,什么事都得自己想办法。没学上,偷着听,没书读,偷着看,没衣服鞋袜,捡别人不要的。”
家中开塾,沈澄坐在屋里学,他藏在窗户外头听。书房只让沈澄进,他得找夜里没人的时候,撬锁进去偷书看,再赶着被发现之前放回去。笔墨纸砚更不可能有,他捡沈澄用过的,沈澄养得娇贵,什么都用得很浪费。
已经想不起他是在什么情况下头一次偷着上学,但他很快就发现,要想翻身,念书科举是最快的法子。他决定走这条路。
读书认字写文章,也许他的确有点天分,也许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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