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不平的水波,所谓不平静,大概是碰上江湖武斗,亦或者再倒霉些,赶巧撞见水匪劫掠,为了避开祸事,这才着急来了个大转弯。
船夫找了个隐蔽的滩涂点下客,看双鲤几人欲行方向,赶紧抻手拉住,好心告诫:女娃子,再等等。
又过了小半盏茶功夫,水平草静鸟不飞,这才上了路。
水草凼里飘出血红,还有些手脚掩不住,那说宅子的掮客自觉走到双鲤左边,把人掩住,不想教那惨状惊了这位小金主。倒是船夫心大又好奇,忍不住伸脖子看去,嘴里啧啧两声道:看那喉咙,像是给鱼线勒死的。
钓鱼线?
双鲤忽地止步,脑筋一动,捏了个理由说自己肚痛,要就地解决,打发随行几个男人往前方入林的岔路口等候,而后矮身拨开水草走上前去查看。
若真是老月追的一大一小里的钓鱼翁,怎会落在后头?
想来奇怪,她沿着河岸横尸快速瞧看一遍,并未发现小孩或老人的尸首,大多都是青壮年。双鲤害怕,两手捂着眼睛,目光掠过极快,以至于下脚时多未注意,在坑洼里踩着一物,崴脚跌在地上。
什么玩意?
双鲤伸手往软泥巴里一扣,以为是只不长眼横行霸道的螃蟹,未曾想送到眼前一观,是块银漆的八卦镜。
就在这时,跫音乍起,草穗摇摆,双鲤吓了一跳,想跑脚痛,只能伸手入随身的布袋子里捉暗器,死死盯着前头。
正要拨动机窍,有人拨草而来,目光率先落在她手上
是夫人的八卦镜,小姐,可找着您了!
双鲤愣怔,失了先机,在心里骂了一声晦气,随后手撑着地往后爬。
来者是几个莽直汉子,穿得江湖短打不像短打,农人不像农人,胡茬未剃,头发杂乱,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哪座山里跑出的野人,出山时扒了人家的衣服裤衩随便套了一身。当中那个头头稍微周正点,给左右一人一脚:愣着干什么,这尸体堆儿的,不给小姐吓着来,还不去搀扶。
双鲤往后躲:小姐,哪个小姐?
领头的当她受惊谨慎,忙解释说:小姐莫慌,我们都是沈将军的老部下,您失踪后,大家都在找您。那大老粗挤了个笑容,一会搓手,一会踱步,不知是激动,还是当真不善言辞,您别怕,我们真不是坏人!
从旁一叫张平的男子搭腔:对,小姐,周大哥可是您父亲麾下的裨将。
周正笑骂一通:哪里还有什么周裨将,叫我周正即可,或者不嫌弃在下出身,喊一声叔也无妨。
双鲤讶然,不禁脱口:还真叫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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