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破板车,上头载满大桶,捂着盖子,周身全是油水。
小雍,送泔水呢?
老头在门前等了等,一个驼背佝偻着身子,提着最后两只大桶走出来,约莫是不曾想到塞了六七人在门前,乍一看十几只脚,吓得他哆嗦抬头,露出凌乱如狮毛般的长发,和畏葸闪躲的目光。
别怕。老头呵呵一笑。
送泔水的小子双颊也跟着挂上憨厚的笑容,嘴角咧得老高,整片肌肉上推,皱成一片一片,总之不像正常人会做的表情。
双鲤目光粘在人身上,还欲多看一眼,但那老头已扶着她双肩往里走,路上几个后厨的帮工干活路过,都恭顺地喊了一声唐工。
喏,从这里进去,穿过一条窄廊,就能到大堂。老头指路,打发几人别给他碍眼。
等他们掀开竹帘进到楼内时,那分花局已过半。
这会子再去凑热闹,无头无尾不圆满,倒是缺了几分味道而流于俗态,于是几人盯着空位下脚,寻一坐席,在旁观望,反正他们来此也只是想瞧看瞧看朱雀楼,至于把戏彩头不过是有幸撞上。
有则庆幸,无亦澹然。
春日的活动,带的人面庞上也生了三分暖意,人人皆是笑逐颜开,即便挑着花筐里的娇花翻来覆去把看却着不下半个字,至多也只是无伤大雅的叹息,还染不上丧气。门前的人如走马,鱼贯入场,次第散去,纵观一览,当中还混着几个眼熟的影子。
待铜锣敲定,第一轮分胜负,楼中掌柜安排了三俩伶人走过场,拿着小锣抱着琵琶,说唱那历史风云与江湖侠义。
此一时,说的正是谢都督淝水大破敌,八公山下草木皆兵。
从怀帝被俘至今,晋国在战场上多是憋屈挨打,好容易一回大捷,自是津津乐道,只听那细嗓子刚开,方唱了一句定场诗,下头鼓掌的,喝彩的,张罗吆喝的便成片来,一时声震如响雷。
都说入乡随俗,公羊月一行没哪位是江南土生土长,因而听得格外认真,便是向来略有些刚愎自用拓跋珪,在听得那冲锋陷阵的北府兵主谢玄与稳坐庙堂之上的谢太傅谢安的小传时,也不免低头,露出赞许。
江左人杰地灵,确有些将才,但仅此还不够。拓跋珪以指叩桌,那一声叹息轻散入众宾的喧嚣之中。他没有再续下去,至于缺什么,又为何不够,真要论及,便是长篇国策,不是寻常人能够得着的。
崔浩向来听多言少,不开口,只斟了杯薄酒送至唇边。这时余光掠开,将好瞅见一人闻声,正向此处瞥看。
那人正是离之近的崔叹凤。
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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