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职员,我是普通的家庭主妇,我们会不会比现在更加幸福?答案是未知的,人性贪婪,唾手可得的幸福未必懂得珍惜,求而不得方才显得弥足珍贵,这样的平淡如水放在乱世实属不易,在和平年代只怕又会觉得寡淡乏味了。
流年轻易把人抛,兴邦在我们的悉心呵护下,安然成长到六岁,时光爬过我们的肌肤,在眼角和嘴角留下它们的印记。兴邦长大了,我们却老了。
历史顺着它本来的轨迹行走,绝不会因人力而改变,抗战八年,日军由刚开始的凶猛无比到如今的苦苦支撑,形势每况愈下,我心里日益轻松,有种尘埃落定的明朗,善渊恰好相反。
自一九四五年的新年过后,善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背影一天比一天沉重,我多想替他分忧下肩头的担子,可他的苦从来都藏在心里,对我只字不提,哪怕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眉头都是微蹙着。
夜深人静,月满西楼,我轻抚他眼角的尾纹,他眉间的忧虑,却怎么也抚不平,抚不顺,亲眼看着这个男人由当初意气风发的俊美公子变成如今满鬓风霜的不惑男人,有点残酷,更多的是幸福,不管怎样,我们相知相守过,只是,我还要更长更久的相守,决胜的时刻就要来临,我心里总是没来由的慌乱,怕他到时无法抽身,虽然他答应过我,但身不由己这种事时刻都存在的。
最近他时常发呆,望着空中的候鸟发呆,望着窗外的树木发呆,望着四处捣乱的兴邦发呆,望着神色怅然的我发呆。他眼里似乎有很多话想跟我说,可最终总是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他烦心的是日军的接连失利,几天以前,德国已经无条件投降,美军又迫近日本本土,眼见日本大限将近。
午后阳光明媚,我同兴邦在花园里喂鸟雀,瞥见善渊和安伯匆匆进了别院,他从不会在这个时段回家,我预感将有大事发生,于是也不声不响地跟了进去。
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口,门被虚掩着,善渊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出来:“现在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们恐怕败局已定。”安伯极为小心地探寻道:“日本国内是怎么个态度?”善渊冷冷道:“有的建议在维护国体、保存天皇制度前提下无条件投降,有的说与其无条件投降,不如实行本土决战。”
安伯痛心地道:“已经打了八年,耗尽国内人力物力,一旦投降,我们就一无所有了啊。”
善渊也是极其不甘心:“形势比人强,再不愿意也只能接受,我们还能坚持几个八年呢?只是,只是……”他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屋内的怒气冲天,在门外的我都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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