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走神的许柠浑然不觉,微垂的眼不经意间扫过不远处的人垂在身侧的手。金灿暖阳照耀下,那只冷白的手上隐隐泛着浅浅的伤痕。
——还是老位置。
这是霍存屿打架子鼓时留下的坏习惯,调整吊镲时总是不注意,以至于右手时不时地会被割伤。
当初许柠用了很长时间纠正他的坏习惯,看来还是没有改掉......
恍惚之间,只觉一阵疾风直朝她而来。待许柠抬眸看清时,已是避让不及。
捧花直直砸在她的脑门上,零星花瓣飘落之发间,继而坠落在草地上。枝叶微微刮过额头,细细的刺痛感传来,许柠下意识抬手捂向额头。离她最近的三个伴娘也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大惊失色地搀着她到一旁的休息座椅上坐下来。
新娘转身看见这一幕,也脸色大变地急忙拖着裙摆过来。
“没事吧柠柠,痛不痛?都怪我不小心。”
除了被砸到时那一瞬间的疼痛,片刻眩晕后便不痛了。只是她皮肤白,一点点磕着碰着就容易泛红,但其实只是看着吓人。看着新娘歉疚的表情,许柠笑了笑宽慰说:“没事,不痛的。”
这时,伴郎也围了过来,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担忧的神情。唯有一个人冷眼旁观不说,还阴阳怪气地落井下石——
“蠢死了。”
他的声音不大,可许柠就是听清了。她抬起眼,只看见霍存屿迈步离开冷傲的背影。
记忆总是或多或少带着自动美化的效果,伤春悲秋了一天,许柠终于被一束捧花砸醒。事实证明,在某些方面,这个男人依旧是那么狗。
一样的话许柠在五年前就听过一次。
那时两人正在暧昧阶段,每到晚自习结束后,她总会到鼓房去看他练习,还找了个想学架子鼓的借口。记得那天晚上,他打得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鼓房灯光昏暗,许柠安静坐在一边,手托腮望着他认真的侧脸。鼓点密密麻麻砸落在她心尖,一曲结束她还沉浸其中。直到霍存屿侧头看过来,慢悠悠地轻扯唇角:“试试?”
许柠其实没听清他问的是什么,一心陷落于他朦胧的笑意中,只下意识地呆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