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势,转身走了进去。
为了避免受刑者中风而死,祁遇这里比一般的刑房暖和很多,屋内烘着火堆,上方的栅栏小窗被一块木板闭死,只有牢门外间的蜡烛映来零星光线用于视物。
一般来说刑后半月就可以下刑床了,但为了应对随后而来的流放,祁遇尚需在旁边的蚕室养足两月,实在无事可做,他便倚坐在墙边默背起公羊传。
他其实不算是很爱读书的人,只是姨娘性情好强,嫡母持家严谨,他从五岁启蒙起便每日卯时起床前往书房,长大点就去了书院,寒冬酷暑从不曾间断。读书写字之于祁遇同冷了要穿衣、到点要用饭没什么区别,是人之所以为人的一部分。
狱中无人服侍穿衣,无处得以沐浴,无笔墨写字亦无良师益友,只每日定点的饭食和牢记于心的圣贤书,让他觉得自己似乎还知道该如何活着。
牢里味道实在有些糟糕,陈血的腥气、人的体味、排泄物和饭菜的气味融合在一起,由水冲刷稀释后,变成一种令人蹙眉又不至作呕的微妙腐臭味。
周书禾的软底绒靴踩在潮湿的地面上,鞋尖被微微染湿了,脚步声隐在犯人们此起彼伏的微弱呻|吟里。
她在牢室门口停下,打量着坐在稻草床上的年轻人。
其实她不是很记得祁遇十五岁的模样,几十年过去,那位令人脸红心跳的少年郎君,其实早就成了一抔黄土。
湖祥知县周老爷没有什么读书的天赋,却很重视子女教育,入知县府后第一件事就是请儒生来家中办私学。结果周家少爷小姐们,除了一个老二算出息,其他一个不落地统统都随了爹。
这方面周书禾和他像了个十成十。
早上起床先要来一番壮志豪言,上到书堂紧紧盯着老师,眼里充满对知识的渴望,然后低头拿笔不出半刻——咚,熬不住困意一头栽下去。
自己读书实在读不进去,就格外佩服会读书的人。
周家两个及冠了的少爷去县里的官学上学,回家后常常会谈起过那位名为祁遇的神童。
某次提及年龄。
“乳臭未干的十岁小儿,怎堪同我一争桂冠。”
“歇歇吧二弟,东市卖肉的王大牛都知道祁四公子诗才比你盛。”
某次提及身高。
“旁的不说,君子六艺中的驭、射他是远不如我的。”
“得了吧二弟,人祁遇才多大一只啊,站直了刚刚比马儿高了半个头。”
还有某次提及相貌。
“静娘真是昏了头,竟当着我这个丈夫的面夸那黄口小儿美姿容!这还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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