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头,刘秀反而镇静下来,对朱祐道:“应门吧。如果真是官府前来抓捕,想必早有布置,狼狈翻墙,不仅无益,反招人笑。”
朱祐忐忑不安,前去应门,门开处,果然正是那个总在门前徘徊的暗探。朱祐见来者孤身一人,心下稍宽,出言相询:“阁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那人神态和蔼,道:“敢问刘文叔可在府上?”
朱祐不假思索应道:“刘文叔是谁?”
那人一笑,道:“某姓李名轶,受长兄李通之托,特来拜访刘文叔,并无恶意。”
李轶所在的李家,乃是宛城大姓,资财雄厚,宾客众多,李轶与李通,则在李家年轻一辈中最为英豪,其名朱祐早有听闻。朱祐见既是宛城名人,于是道:“烦李兄稍候。”朱祐入内报知刘秀,又道:“李家在宛城,乃是数一数二的望族,值得结交,不妨一见。”
刘秀苦笑道:“朱兄有所不知,我虽怕官府,但更怕宛城李家。官府抓我,顶多要钱;李家抓了我去,那可是直接要命!”
事情得从八年前的舂陵讲起:在舂陵刘氏之中,有一位名叫刘玄的人,字圣公,是刘秀五服之内、共老太爷的族兄。舂陵当地的一位亭长,酒后盘扣刘玄的父亲刘子张,刘子张大怒,根本不拿亭长当国家干部,当场刺死亭长。靠着刘家的势力,这案子硬是给强行压了下来。亭长的儿子气愤不过,上门寻仇,将刘玄的弟弟刘骞刺成重伤。刘縯乃是刘氏年轻一辈的带头大哥,小弟受伤,岂能坐视不管,于是载着刘骞,连夜奔赴宛城,求见名医申屠臣,央其救刘骞一命。
申屠臣这人心高气傲,和后世华佗一般,医术虽高,却耻以医见业,极少出手医人,他真正的身份其实是一名文学青年,爱为词赋,每自比司马相如。刘縯风风火火赶到申屠臣府上,申屠臣接待是接待了,态度却甚是冷淡。哦,有人受伤?正常。什么,伤得很重?那也正常,挨这么一剑,搁谁身上都得重伤。再不救就要咽气?哈哈,不忙,不忙。你看,我最近刚作了一篇子虚赋》,听说你念过太学,想来定能欣赏,来,我给你念念。
眼见刘骞在板床上挺命,申屠臣却还要逼着刘縯听赋,刘縯心中狂怒,但救刘骞又非申屠臣不可,于是也只能捺着性子听着,频频点头,表示会意,时时拊掌,佯装激赏。
听完子虚赋》,这下总该出手救人了吧,偏不,申屠臣再取一篇游猎赋》,又是洋洋洒洒数千言。刘縯如坐针毡,一边盼望着申屠臣早点闭嘴,一边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