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又想起泠儿曾经跟他说过:吕相可是个天才,他做事都是有原因的,你要好好推敲因果缘由。
想到这里,嬴政勾着嘴角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竹简,开始思考吕不韦的行动。
吕不韦望着嬴政,顿了顿,才道:“王上只是不予长安君军权,可这长安君一日不除,王上的王位就岌岌可危。”
“如今仲父让寡人准许长安君出征,大秦十万精兵将会交与他手,这不更助长了他的实力?”
“王上勿需担忧,臣自有道理,此行抵赵,长安君必亡!”
坐在案前,嬴政的心始终不能平静,先王过逝时曾说,不可与亲相争。
如今,却是要了王弟的性命。
固然是憎他恶他厌他,这一切,又源于何处?
泠儿,他想起了这个笑靥如花聪慧却又大气的温暖女子。
华阳太后对他处处刁难,岂能不恨,同是赢氏王族血脉,何以偏他不能受人敬仰尊敬,少年流落邯郸,回归故国,却遭亲人冷眼!
大雨过后,天色空蒙,斑驳淋漓的水汽在秦王宫宫殿缭绕,飞檐翘角若隐若现,乌云散去,天空渐渐明朗。
关泠沏一杯热茶挨着嬴政坐下,笑问:“今日又有什么烦恼事?”
“人生何处不烦恼。”
“哟,这可不像你啊。”
“泠儿。”嬴政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你说,我这个王上是不是就像你说的花瓶,只是个摆设。”
关泠啧啧道:“怎么,现在才发现?”
见嬴政面色不对,关泠忙道:“花瓶怎么了,除了你还没人有当这花瓶的资格呢,额,不对,那啥,你很快就不用做花瓶了……唔……”
唇舌交缠,萦着淡淡茶香,殿外残雨滴答,声声清明。
关泠不动声色的将他推开,对上他探究的眼神,弯唇笑道:“我饿了,午膳没吃呢。”
嬴政点点头,吩咐侍女去准备膳食,关泠站起身来,走至殿外,雨水洗刷后的枝叶碧绿清爽,空气中有怡人的淡淡幽香。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见嬴政也已走至她身旁,于是笑道:“嬴政,你不是花瓶。”宁静中却透着肯定的语调,让人不由自主的心安。
“恩,我知道。”
关泠对上他的眼睛,那玄色的眸子里一片清明。
望向远方,视线被高高的宫墙阻挠,只得抬头看那飞起的翘脚屋檐,关泠闭上眼,轻声呢喃:“嬴政,嬴政,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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