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立马揉着鼻子抬头回话:“小事小事,撞,撞了一下而已。”
李崔巍看见她敞着的领口露出一线春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上前将她领子拉紧,低声训斥道:“鸾仪卫禁地,缘何衣衫不整?”
她委屈辩驳道:“卫所中从前只有男宿,无女宿,容某平日里不能洗澡也便罢了,洗个头还要受罚么。”
他思索了一下她的话:“你这几日,都在卫所中留宿么。”
她理直气壮点点头:“容某如今,确是无家可归,不住在此处,难不成要我去睡在天津桥上。”
黑齿俊还火上浇油地随声附和:“李中郎近日确是惨了些,前些天碰见北衙一个醉酒夜归的同袍,险些被当作是后宫的女官调戏,幸好李中郎刀术好,直接将那醉鬼捆去了监门卫。”
李崔巍听了一言不发,与李知容擦肩而过,径直掀起门帘进了上屋。
是日依旧忙碌,李崔巍却没来由地格外严厉,将收缴上来的案卷挑了许多错处,又责令黑齿俊整饬军纪,不要让闲杂人等随意进出鸾仪卫,违者按律重罚。
黑齿俊忍不住,整理案卷之余,和一旁的李知容小声嘀咕:
“李中郎,李太史近日是吃了火药么。你前些日子不是与他要好得很,怎的又生疏起来。”
李知容勉为其难地笑了笑:“我从未与他要好过,不要乱讲。”
不远处的李崔巍正在笔走龙蛇地批案卷,听到这句话,笔停了一停,才继续写起来。
初夏的阳光慷慨炽热,照得院中一片浓绿。鸾仪卫中众人忙了一天,终于将案卷理出了叁分头绪,并派定长于箭阵的“林”组与长于暗杀的“山”组精锐于近日围堵长安的裴家旧宅,等待新消息。
日薄西山时,卫所中人已走得稀稀落落,最后只剩下埋头清理剩余卷宗的李知容和李崔巍二人。
她埋首于卷册中,根本没注意四周的动静,直到李崔巍敲敲她的案几,又咳嗽了一声,她才如梦初醒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李太史,今日的活儿不是都派完了,还有事?”
李崔巍又咳了咳,喉头滚动,顾左右而言他地开口:
“听说李中郎近日,实在是无处可去?”
她愣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立即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无处可去。洛阳房价日贵,在下凭着鸾仪卫这点薪俸,只能住到城南伊水边上去,骑马上朝也要一个时辰。”
李崔巍瞅了她一眼:“李中郎的意思是,你如今无家可归,是鸾仪卫薪俸太低的缘故?”
李知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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