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在旁笑着说明:“那是秦姑娘,云香阁的头牌雅妓,在上京城里算是颇具佳名。”
阿绛年少口无遮拦,闻声惊讶道:“这样风光.气派,竟是妓……”
施霓蹙眉立刻扯动阿绛的衣角,避免她无心失言。
在西凉,的确只是犯下重罪的女子才会受罚成妓,她们大多蓬头垢面,被人轻贱不当人地对待,可大梁却显然不是如此。
那位秦姑娘翩然若仙,一点没有为妓的狼狈,反而于画舫间提着花篮,时而抬臂漫洒,在她周围围簇着的男子也尽数对她痴心追捧,怎么看都算得风光无限。
轿辇往前行进,与船舫渐近,她避免照面,于是便打算将布帘放下。
可她还未动作,就见李公公凝着目光,不屑轻嗤了一声,“再风光都如何呢,到底还是不入流的贱坯,待年老色驰之日,自会有被人如敝履舍弃的一天,贪得那一时的荣宠又有何用?”
闻言,施霓身子一僵,她不知李公公这话是真的在对秦姑娘不耻,还是指桑骂槐,借此来提点她呢?
像他这样伺候人前,眼神都透精的人,又怎会意会不出此话含义深深,施霓目光平和与他相视,却见他恭敬谦和并不见丝毫轻慢和异样,可施霓就是确认,他那话绝不是无心之失,他心里明确看不起她,甚至将她比同了妓。
一个下人又何至于此,不用细究也知道,定是他背后的主子对她暗存芥蒂,颇有微词。
她敛了下目,只当对此并有所觉,如今还未进宫,便已感受到明枪暗箭虚实试探了。
“姑娘,她,她在看你……”
阿绛拉扯了下施霓,惊讶地轻声提醒。
闻言,施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拉下帘帐,此刻轿辇与船舫临桥相遇,那秦姑娘在下仰头对目而视,之后敛裙冲她浅浅施了一礼。
李公公见状,恶劣直言:“下等腌臢之人,姑娘不必理会。”
换作平日,她或许会听,可李公公那高高在上又暗含鄙夷的口吻,叫施霓听了直觉异常反感。
他有多干净,她们又有多脏?未经人之苦楚,怎可肆意嗤鼻轻贱。
于是她不顾劝阻,用手撑着幔帐,探出头去回以明媚笑容。
而她一经露面,人群间骤然哄声喧闹起来。
不论远近,议论声起,“秦姑娘临游于此,已令这棠湖桀熠生辉,却不想桥木阑珊处,还有藏一倾城佳人,今日我等真是不妨此行!”
“这位姑娘看着实在眼生得很,应不是上京人吧,不然我这遍芳觅花的眼睛,怕是不要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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