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起,还是确确实实是优先考虑了他,还说不定。
薄朔雪却毫无犹豫地选择相信后者。
在薄府,薄朔雪被教导着要克己守礼,要圆滑百变,要对每一个人尽到应尽的职责,不能让任何一个人不满,他才能得到一个基本的尊重,因此十数年来一直维持着完美的表象。
可是在长公主面前,他得到的回护总是不讲道理,没有任何条件,似乎只因为他是他而已。
薄朔雪低头笑了两声。
他再转过身,踏进门槛去面对叔父叔母,发现自己心中多了一分以前从不曾有的底气。
——心中有了最亲密的人,不再孤身一人时,自然而然便源源不绝生出的底气。
薄树远坐在八方椅上,抬眸看着他,目光似是失望,但这失望再也无法给薄朔雪带来什么影响。
有长公主的吩咐在前,薄树远心中有再多的怒气,也不好再对薄朔雪发泄,只干瘪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叔侄两个之间,话说得越来越无趣。
不过,在薄朔雪走之前,薄树远忽而说了一句。
“你在宫中当差当得好,得殿下赏识,是件好事。但你勿要得意忘了形,福东王家,是经不起查的。”
薄朔雪的脚步忽然顿住。
他转头猛地看向叔父。
从黎郡回来后,他一直在追查剩余的线索,昨日他刚收到消息,福东王或许也与此事有关,而今日福东王就出现在了叔父的口中。
薄朔雪忽然明白过来。
叔父紧急召他回来,又对长公主所带侍从处处不满,并非真的是因为不喜长公主的风流传言,而是有更深的原因,不想他与长公主走得太近。
薄朔雪眯了眯眼:“是经不起查,还是叔父不愿让我查。”
“现如今已经不是说话的时候。”薄树远声音压低,“你去吧,记住我所说的便是。”
薄树远不肯再开口,挥手让他离开。
仆从们手脚麻利,从长公主决定要离府,便开始收拾东西,加之本来就只短暂住了一日,很快便收拾停当。
回宫的马车上,薄朔雪与长公主共乘,心中想着叔父的那句话,没注意到车中的沉默。
直到郁灯泠忽然开口,淡淡说了句:“你太.祖母生辰那日,你再回来贺寿便是。”
薄朔雪才眉宇微松,凝了凝神。
忍不住笑道:“阿灯误会了,我不曾伤怀。”
“是么?”郁灯泠蹙了蹙眉,怀疑地看了眼他,“你看起来心事重重,还以为你只有三岁,在为了离家感伤。”
薄朔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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