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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谅你胆小如鼠,从不阻拦爸爸打我。
他在心里对她说了很多话,说了很久,直到严将军出现在病房门口,他眨巴着眼睛做回无知孩童,捏了捏妹妹的手便放开,回到糖果袋子前拆开下一颗糖果。
妹妹的诞生是因为爸爸的一次酒后乱性。
妈妈因此从办公室退下来,做起了保洁工作,几年后凭借对外公服软,疏通关系找到一份办公室的工作。爸爸原先在家里吃软饭,不得不出门找了一份工地的工作,最后凭借老丈人的帮助进入国企随领导常年出差非洲。
他们的银行卡里存下钱,换了钢筋水泥筑建的房子,生活的恶意才算收敛起来。在此之前的年月里,他免不了像沙包一样被人肆意发泄愤怒。从反抗到麻木,内心斑驳的伤口再也无法痊愈。
妈妈出院的那天,他们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一位蓬头垢面的乞丐。
“东街的小白脸,西街的白凤凰,配,配,天生一对。”
棚户区门前乞讨的疯子口中唱着含糊不清的段子,双手各分出一根食指交叉,比划出一个倾斜的十字架。
余春柳往下扯了扯帽子,帽檐都低得快看不见路。严将军踹翻了他的碗,捡起一块石头追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丢出去。严律抱着严熙和妈妈走进昏暗的房子里。
过完冬天,严律发现自己又长高了一些,因为严将军揍他的方式有了变化,现在经常挨打的不再是他的屁股而是脑袋。
严熙从躺着的肉虫变成了站着的小树苗,尽管她还是弱不禁风,一碰就会摔倒。
这天,他照常给妹妹冲奶粉,严熙像是长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尾巴,跟着他的步伐踉踉跄跄地走来走去。
他以身高优势俯视她,心里免不了生出恶意,对于这个抢占他全部亲情的妹妹,现在他还要亲手抚养她。
尤其是她那双不谙世事的眼睛,流露出的天真总有让人想摧毁的想法——凭什么她仅凭哭闹就能获得大人的聆听?凭什么她可以理直气壮索要一切?这种人又是如何心安理得不事劳动存活于世?
如果她没有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余春柳不会因失业供不起他上幼儿园的学费,严将军不会因缺钱而借酒浇愁频繁抽打他。
虽然曾经的世界很糟糕,不过比现在好多了。
幼小的严律不知如何反抗家暴,他在每一次挨打中的积怨只能通过凌虐小动物发泄,欺凌比自己更弱小的生物,他慢慢体会到暴力欺压的乐趣。
握着暖水壶的手倏忽收紧,要是他拿不稳掉下去,这颗圆润的小尾巴马上就不会成为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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