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好，好的！”

崔莺儿并不因为自己的身体被人看见了而在意，流水一遍又一遍地从她的头顶到脚尖，将一切肮脏的东西冲刷进下水道。

可要怎么冲刷，她才会在听到“小偷”、“骗子”这些词时不再如惊弓之鸟而能够平静自如？

她承认了，不可否认的，她很害怕。

害怕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城市，这里留给她的只有挥散不去的黑色回忆，而唯一的光……

她可能再不会见到他。

她慢慢蹲下来抱住了自己，她很害怕，可她还是要去做，还是要站在这个世界最亮的聚光灯下，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她，让他能够看到她。

她很害怕，她不能害怕。

“我刚才看见你身上有好像有伤，要不要在这里看一下？”

崔莺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宽大的病服，倒还真和这里的病人没什么两样了。

“你，你别误会呀！我除了那些什么都没有看见！真的！”

“没事的，那是小时候的伤。”

“一定很疼吧？”

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她疼不疼，SM的工作人员看见那最后两条无法去除的疤也只是皱眉，然后安慰她他们会想办法让一切恢复原状的。

“还好，我都忘记了。”

表志勋下意识就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头，她抬头，圆溜溜的眼睛里有一些惊讶。

他快速收回了手，他怎么又控制不住自己又在她面前丢脸了……

“对不起……”

“你好像特别爱说对不起。”

“因为我一直都在做错事……你一定特别讨厌我吧……不小心摔下楼的人是我，害你卷进了这件事……刚才冒冒失失的人也是我，还问了你的伤让你难过了……对不起……”

她只是笑了笑，平静地看着他。

“虽然我不太聪明，可是也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的，你放心，我会配合SM的安排好好帮助你的！我知道你是很好很好的人，不需要来照顾我证明的！你可以去做其他更有价值的事情，我，我是真心的！”

崔莺儿歪了歪头，她不知道什么是真，却见过了太多的假，她能够知道眼前这个像是小狗一样望着她的男孩子并没有欺骗她。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很好很好的人呢？”

表志勋抓了抓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因为你本来就是啊……”

“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呢……”

“诶？怎么可能？！”

崔莺儿垂下了睫毛，没有再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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