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才子数十人提序其上,无视圣上,藐视朝廷,犯有大不敬之罪,后经丞相亲自审理,于五月初五,凡作序者,校阅者、刻书卖书藏书者,一律处死,数千人遭屠戮牵连,或充军或抄家或流放或株连九族;瑞麒全族获罪俱都处斩,瑞麒凌迟处死,其妻卢氏吞金自尽,其子饿死而后葬身火海尸骨无存,经此一案,牵连数万人,江南自此棋业凋零,富户所剩无几,棋经被毁,于七月结案,丞相亲书封条在此……”
窦雅采看到这里,已是心潮澎湃,无法继续了,只觉得眼前皆是血雨腥风迎面扑来,脸上早已沁出热汗来,剩下的略略扫了一眼,皆是些歌功颂德的话,褒扬朝廷贬低前朝的话,不看也罢。
夏侯沅一直看着窦雅采的神色,见她不再看卷宗,掩卷沉思的模样,眸光冷冽,几乎凝结成了雪色,便低低的道:“娘,十年前这一桩棋经案轰动了整个圣水国,皇上震怒,下令严查,这出面严查的就是当今的丞相,江南生事,不少人趁机浑水摸鱼,也有不少无辜的人被罗织罪名,冤枉受死的不下千人,其中不会下棋的人就有三四百人,都不过是公报私仇,借机寻衅罢了。那时候,很惨烈……”
他一个小孩子,说起这些,心情更是沉重,自小在窦雅采身边长大,即便比同龄人聪明伶俐,但是也是没有见过世间黑暗的,好不容易接受了父王不是大英雄,而是筹划谋反的乱臣贼子这个事实,接下来也不过是想了解一下自个儿的父王为何离经叛道要去谋反,却套问不出话来,逼的紧了,京墨竟带着他去闯了刑部密房,亲眼看见了那些卷宗,这样腥风血雨的事情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怎么受得了?
他看了卷宗回来,整整两天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那卷宗出神,发呆,这样的事情即便不是发生在他身上,那也是难以接受难以理解的,他只觉得世界崩塌了的感觉,他需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再建立一个新的出来,等他再次开口说话时,眸中沉稳更甚,那一点点年幼的稚气,早就荡然无存了,仿若一瞬间,长大了七八岁的样子,漆黑如墨的眼眸中,甚至还有了阅尽世事的沧桑。
窦雅采默了半晌,才道:“这桩案子的实情,究竟是怎样的?”
虽没抬头,但是她这话是对着夏侯懿说的。
她不是傻子,刑部卷宗所记录的案情,都是要给朝廷看的,更别说这样金漆封条的卷宗了,大案由朝中重臣审理,结案之后,那是一定要呈给皇上阅览的,皇上看的满意了,才能下旨封存起来,放在刑部密房之中永不示人。
既然是给皇上看的,那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