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留点面子而已。今日你必然逃不过这遭了,要不要面子你自己选吧!”
确实逃不过了。皇甫道婵大滴大滴地落着眼泪,脸上敷的香粉被冲出一道道沟壑,很快和她的胭脂、花钿混在一起,花成一团。恨毒烧红了她的眼睛,嘴唇歪斜颤抖着。杨寄离得那么近看她,心里只是诧异:她哪里美?包裹在锦衣玉饰下的漂亮皮囊,却藏着空洞的魂魄。她所谓的爱与恨,都不过是人类最浅质的本能而已,占有、欲望、妒忌、毁坏……而已。
他的目光越发坚定,而她的目光越发馁然,逃不掉了,不谈“天道好还”,皇甫道婵也知道,杨寄已经无所畏惧,也对她无所怜悯。她最后喃喃道:“你是不是在怪我,不该有了这个孩子?”
杨寄看了看她的脸,缓缓地摇了摇头:“现在事情很简单,疼痛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皇甫道婵抬眼看看他,眼前一片模糊,只绰绰的一个影子,她爆发出一阵惨笑:“杨寄,我不过想你嫉妒而已!你不懂我……”不再反抗,任凭杨寄把药汁悉数倒进她的嘴里去。
很快看见皇甫道婵捂着肚子倒地不起,头发汗湿,口里痛苦地呻_吟着,接着,她的裙子下摆被鲜血浸透了,脸色也开始煞白起来。“杨寄——”她手指带血,向他伸来,“我好痛……”
虽未同床共枕过,但杨寄终究对她还有一丝怜悯,他小心地退开半步,不让她的鲜血污了他的月白色的衣物。杨寄放缓声气,对皇甫道婵说:“我叫他们找郎中,找稳婆,让你舒服些。”
他避开她伸过来的手指,加急步伐出了门,吩咐了找稳婆和郎中的事,又叫公主府的侍女们进去服侍。那些女孩子们,流着泪,提着裙摆进去,听明白杨寄的话的,更是生出兔死狐悲之心,而大门外的一把铜锁,直接断绝了她们的所有妄念——他心里对建邺的皇族已经没有丝毫的畏惧和景仰,此地、此刻,杨寄就是土皇帝,他说了算!
而杨寄,在皇甫道婵渐渐高起来的呻唤和哭泣、叫喊声中,默默地在刺史府的中庭酹了三杯酒。中庭的大树半边焦枯着,半边枝条柔嫩,长出一痕新绿,太湖石上新生出藤蔓丛丛,结着珊瑚似的小果子。他喃喃道:“王驸马,庾太傅,还有死在雍州的人们,杨寄今日来为你们奠酒。来日再为你们报仇雪恨。登仙路远,你们慢慢走好!”
恰恰此时一声痛呼,发自里头痛苦小产的皇甫道婵。杨寄不自觉地把目光转向南边:“云仙妹子,你的冤仇也报了,阿兄回来,便去接你,以后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皇甫道婵落胎,坐小月子。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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