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破不知道今晚,是不是属于他自己的死期。
他只能看见惨淡的月色,和鬼魅一般追逐而来的影。
直到很远很远的远方,突兀现出,那飘在长发之间,如血一般赤红滚烫的发带。
被月焰带出来的细风撩动了尾巴。
祝云破从梦中醒来。
细汗爬满了他的前额,他浑身如火烧,呼吸紊乱,下意识去寻一物。
他将它保存得极为妥善,存在铜匣之中,平日里规束着自己,绝不轻易触碰,此刻却像是拽着自己的性命一般,将它紧紧地攒在五指之间。
他梦魇时易会心悸发作,头疼欲裂,从前如何服药都无果,唯有捏着这发带时,才能好受一点。
祝云破垂眸,凝视着掌心里那道红,良久,直到发软的五指终于停止颤抖,肺叶里吐出一道浑浊的气,他才如梦初醒,找回了一点清醒的意识。
太久了。
没能见到她,已经太久了。
他五指间的发带被揉皱,他后知后觉地懊恼,去怪自己的手,为何头脑发热,就又将它毁成这样子。
祝云破无言,沉默着将已经沾了他体温的发带合入掌心。
也罢。
她既不回,这发带成什么样子,她又何曾关心。
祝云破已经习惯了频繁的发梦,每个夜晚同梦魇一道入眠,却还是没能习惯她的离开。
今夜,黎医师按时前来,为他施针。
他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但仍需好好根治。
但祝云破知道这只是幌子。黎医师想治他的眼睛。
今日施针之后,屋中二人一坐一立,对峙般地沉默着。
黎医师是柔软的,她习惯让步,不愿逼任何人。
“你的眼睛。”她终究叹出一口气,妥协道,“你总得放在心上。”
祝云破并不做声。
他不清楚那日营中中将对他的右眼做了什么,但目前来看,这异色的眼,还是不要暴露得好。
黎源不好再劝,收拾好东西便离去了,他肩膀陡然一松,身子后仰,将自己陷入阴影之中。
本以为送走了她,今日可以不必再与人交道,却不想不过片刻,堂内便又迎来一人。
“...有,有人吗?”
那声音极怯,又透着微弱的颤。
他眼里的警惕淡下去。
“是谁?”
“...是我。”
少女怯怯地从阴影里走出来,祝云破注意到来人,眸中明显地一顿,却又很快地恢复神情,“你有何事?”
这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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