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头烂额。
就在今年春天,姜家正式分裂,几路旁支各自另立门户,世间第一门阀树倒猢狲散,成了一盘散沙,姜述无力回天,在书房外的池塘中投水自尽。
风昭然原该凭此一举成为风氏继太/祖之后最伟大的君王,但到秋天便开始卧床不起,就在立冬那一日,撒手人寰。
“自娘娘踏入林城之前,臣便接到了陛下密旨,着臣暗中护卫娘娘,但不得打扰娘娘,若娘娘有什么需要找到臣,臣须得排除万难为娘娘达成。”
县令说着,顿了一顿,“娘娘可要……回京送陛下最后一程?”
*
姜宛卿回京。
她不是要去送风昭然,而是要去看个究竟。
她不相信风昭然会这么愚蠢,这么失败——他已经成就了先祖所未能成就的大业,却生生把自己作死了!
这绝不是风昭然会干的事。
但是晚了。
她风尘仆仆从岭南赶到京城之时,在城门口遇见了白漫漫的送葬队伍,风昭然已经安葬在皇陵,肃穆的队伍寂然无声,刚刚从皇陵返回。
百姓们沿路围观,各自披麻裹素,道路上一片哭泣之声。
为着赶路,姜宛卿一路都是换着快马急奔,此时支撑着她的一口气泄了,她整个人晃了晃,险些栽倒。
是真的……
他真的……死了……
所有的幻想都在这一刻被打破,一国之君,断不会拿自己的死造假。
早在他放她离开的时候,她便觉得他们之间已经彻底两清,她对他顶多只有一种对故人的思念,可原来不是。
原来她会这样难受,心会这样痛。
空虚就在队伍之中,虽然姜宛卿戴着帷帽,空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将她到摘星楼。
空虚异常沉默,摒退左右,给姜宛卿倒了盏热茶,便一言不发。
摘星楼是宫中最高的屋子,凭窗可以望见被大雪覆盖的琉璃瓦,仿佛天地俱为风昭然缟素。
姜宛卿捧着茶,手却怎么也热不起来,也许是她在温暖的岭南住了太久吧,京城的寒冷仿佛能钻进她的骨头里,脑子仿佛也冻僵了。
良久良久,她听到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他是怎么……的?”
“有件事娘娘不知道,因为陛下以前不让贫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