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大了,我不强求,想做就做,不想的话,就照顾好老家的院子就好,有任何事情,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闻言,沉智辛不可思议地瞪大眼,想起之前自己为还赌债,把老房子和院子拿去抵债,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无法彻底回家,没办法归根了。
“阿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话落,沉智辛缓缓低下头,捂住自己的脸,双肩渐渐抖动起来,沉闷的哭声从他粗糙的指缝间溢出,他没有哪一刻,会比现在更加后悔。
年近六旬的男人佝偻着脊背,在即将步入年关的这天,坐在温暖的茶馆里,终于还是哭出了声。
他沉智辛这一辈子,浑浑噩噩半生,没想到还能有回去安稳度日的机会。
涨红的眼睛望向沉凛,眼前的阿凛早已不是以前的孩子,他已经长大,变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沉智辛暗自叹息,心下一片苦涩。
沉凛撇开眼不看他,低下头拿手机订好票,是最近的一班高铁,然后又掏出准备好的新手机,教会沉智辛一些简单的智能机操作和一些软件使用。
十年的光阴,足以使人和社会断层。
在这一年的腊月二十九,头发斑白的沉智辛,终是踏上了回家的路。
从茶馆出来,距离徐意安下班还有二十分钟,开车过去时间绰绰有余,沉凛买好热橙汁,慢悠悠地开过去,停在街边等她出来。
他忽然想起沉智辛最后的那句话,“阿凛,你怨我很正常,这些年,是我亏待了你,是我对不起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
男人的指尖摩挲着方向盘,瞥了眼黑色的天幕,又望向前方川流不息的车,他微微出神。
怨吗?当然是怨的,毕竟那时他才十五岁。
十五岁的阿凛怨了好久。
但沉凛那些年还是在帮沉智辛善后,没什么别的理由,就因为在沉智辛还未沾染赌博,而他从十二岁开始,失去父母的那头叁年里,沉智辛无微不至的照顾。
那时的沉智辛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合格的大伯。
沉智辛那时还没有结婚,待沉凛如亲子,他的父辈皆已去世,亲戚之间联系寡淡,所以尽管整个家里就只剩他们两人相依为命,但他还是在努力赚钱,给沉凛最好的条件上学,想把自己逝去弟弟未能给予沉凛的爱都弥补上。
所以在沉凛十五岁之前,他也曾有过灿烂的岁月。
他也曾做过骄傲肆意的少年。
可这一切止步于某次沉智辛生意失利,意外染上了赌博。
赌,像一颗毒瘤一般,侵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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