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道:“宝儿,你先下去吧。”
我被要求坐在对面的一张椅子上,阿玛坐在我对面,又把椅子拉得离我近些,“唉,淮儿,”他低低地叹了口气,转而又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却又掉转了一个话题,“阿玛在江南收到了家里的急告,便便匆匆赶回家了。淮儿,身子可好些了?”我应该怎么说?要不要加个“劳阿玛记挂”之类的?不过,看样子,这淮儿与她阿玛应是极家常的关系,便说:“已是大好了。”那位阿玛深深地看着我,别过头去,我疑心他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要和我说,却又想不出到底有什么。我探究地看着他,阿玛终究在叹了一口气后说了:“淮儿,今早宫里面来了口信,德妃娘娘想叫你到宫里去陪她解解闷。”“德妃娘娘?”“是啊,你额娘生前与德妃娘娘甚是交好,她死后…。。娘娘也甚是思念,前些日子就和我说起这事了,我先前一直推着,现在,阿玛也不好再拒娘娘美意啊。”原来,这秦淮的额娘还与宫里的娘娘沾亲带故的啊,细想这德妃,就是雍正皇帝的生母,别开这以后的事不说,现在能诞下两个皇子,可见荣宠不断,在宫中也是颇有声气的。自古以来,宫中,就是明争暗斗的狙击场,纵使无心争宠,也难免不会被别人当作炮灰,难怪阿玛愁容满面,而这秦淮又从未进过宫,对宫中规矩更是别谈了。想到这里,我向他微微一笑,道:“阿玛,宫中规矩虽是繁复,可是德妃娘娘和额娘是好友,定不会对淮儿多加责难的,阿玛不必担心,淮儿自是知道该如何自处的。”阿玛一手放在膝上,一手撑着额头,缓缓道:“淮儿,宫中不比家里,凡事一定处处小心,万不可随性而来,还有——”他顿一顿,极其严肃地看着我,“宫中明暗莫辩,凡是大位之争,是自古而有之的,德妃娘娘那里,总免不了与阿哥们的往来,淮儿,可切记,勿要与任何一边来往过密啊!”我一惊,刚开始竟没有想到这一点,康熙四十一年,真正的残忍才刚刚拉开序幕。看到阿玛的眼神,严肃又无奈,没来由的心头暖,虽然这种温暖不是对我,而是对秦淮,但是,我又何尝没有过这种温暖呢?当初,和同学出去小半天,妈妈都会隔三差五打来电话,那时还嫌妈妈烦,现在,竟不知何时才能感受的到这种温暖呢?我又是多么珍惜现在的亲情呐。
从阿玛房里出来,天已经是全黑了,我抬头看看天,散落着几颗星星,偶尔有两颗离得很近的星星,似乎在说着什么只有闺蜜才可以听的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