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
“阿强死了,因为救我。”叶世文缓慢眨眼,怨恨使他眼角酸涩,十分难受,“冯敬棠也死了,因为今晚我和他只能活一个。”
程真听罢,差点站不稳,紧紧靠着房间门框。
她连指尖都在战栗。
“我说过,我可以给你一切。”叶世文往左走了两步,拎起那支他送的棒球棍,“但你什么都不要,你只想我死。”
程真呼吸一滞。
一记用力的敲击,眼前那张玻璃茶几堪比爆破现场,碎出回荡不休的惨叫。程真下意识捂紧耳朵,被叶世文的暴戾吓得失去话语。
他要摧毁这间屋。
包括她。
纸张轻薄,随棍风飞扬,陋室内的击打,比街巷外的群殴更惹人窃听。叶世文推倒所有可以推倒的物件,震得屋舍狂响。复合板压成的薄薄柜面,应声爆裂,跌落一地长长短短的木屑。边缘锋利,像折断后的刀片,每个棱角都能杀人。
有些扎进了布料。
有些扎进了胸腔。
他痛,她也痛。
却没有人喊停。
门外响起不知道哪位八卦街坊的叫声,“喂!无端端在家里噼里啪啦打什么?这个钟数别人不用休息啊!”
“滚!”
叶世文转身,抬手猛地敲上大门。木板凹下去,裂出缝隙,震荡得几乎整幢楼的人都要打一个冷颤。那位好事街坊立即跑楼梯走了,不知上楼还是下楼,总之保命要紧。
快快去通知五湖四海的师奶阿叔,叁楼酒水妹家里有个发癫的男人。
程真眼见叶世文动作愈大,右手开始滴血,心惊得忍不住大叫,“不要再打了!你停手啊!”
叶世文不肯,击穿最后一件玻璃制品。大块碎片剧烈溅飞,打中窗户,狠狠嵌入之际,破口裂出雪花一样繁复的纹路。
下一秒,雪崩。
整面窗户如水泄下,残骸淌满沙发。
“叶世文!”程真泪流满面,“当我求你,你停下来行不行!”
他终于停了下来。
初春时节,衬衫湿透,晚风从毫无遮掩的窗棂送入,比夜间厚重露华添更多寒凉的气。叶世文不觉得冷,胸口起伏,目光如兽,压抑不住浴血冲动。
握棍的虎口一直抖颤,他比想象中使了更多力气。
也失去了更多力气。
程真赤着脚,不敢往前。屋内下完一场玻璃雨,满地碎片,折射无数星点,是月光在哭泣。邀来世上最好的能工巧匠,也拼不全所有原样。
一如他们那份情感。
程真抹掉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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