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学费。结构性失业,要一个年过四十五的女人转型,能转什么型?
死刑吗?
“阿妈,我们是不是要搬?”
黄萍燕挂断电话,眼珠黄浊,像一条垂死的鱼。张欣园听见电话那端的表亲欢天喜地,说收到风声这里要拆了,只能宽限多两个月给你们母女找别处安家。
他们要住回来,与负责拆迁的土地发展公司拉锯谈数。
80年代初福华大厦只是私人楼宇,黄萍燕亲戚属于产权业主。1988年,经多方商榷后,才把四楼以下改造为公屋,轮候出租。
市区腹地,又逢庙破楼旧。无论是拆是卖,也叫作发展经济,造福社区。阿爷打算盘,没人争得赢。
“这个你别管了,我再想想办法。”
别处租金要剥掉黄萍燕一层皮才够支付。
张欣园知晓母亲难处,“阿妈,不如问真真姐借?她一向肯帮我们。”
“她的钱是怎样来的,你知道吗?”
“她不是那种人。”
“知人口面不知心,若被街坊知道我们问她借钱,闲言碎语要戳穿我们母女的背脊。”黄萍燕又叹气,“平时楼上楼下帮几个小忙就算了,涉及钱银,亲戚也没情面可讲,不要指望外人。”
张欣园望见黄萍燕贴满膏药的肩窝,眼眶一红,“那我不读了。”
“有书不念,你想去做什么?”
“我去打工。”
“中七毕业,你能做什么?连个大学证都没有,谁会要你?”
“我也可以去卖酒,赚到钱就行。”
黄萍燕听见这种话,气得破口大骂,“你是不是见人家穿新衫拎新手袋,你也羡慕,也想趁嫩去卖啊?!做女人能这么下贱吗,我是这样教你的?白养你了!”
“我没这样想过!”
夜里,屋内只有一双母女,在房间客厅各自低泣。
叹息无人可闻。
程真只望了一眼张欣园瘦削的背影,又匆匆收回视线。她踱步下楼,穿堂风打在腿上,有些料峭寒意。
2001年,迎春花未开。
千禧年盛传的计算机【千年虫】,雷声大雨点小,因跨世纪而不适用的“十进制”,在幻想中毁灭地球,又在幻想中消匿于世。
新的一年,港人照样鼓励自己,样样都要做到至top。好大口气,于是楼价也跻身全国至top——
首都朝阳东叁环二居,600呎总价30万人民币;
红港东区临海屋苑2房1浴,同样600呎,总价200万港币。
1比1.06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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