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云仍旧不信这事。
“也不算无缘无故,那家人姓柳,”孙少卿又瞧了瞧街上,低下头,“我非多言啊,近日里,他是不是与一个姓柳的寡妇来往颇多?京城这块儿地方,他也算熟脸,有什么事是瞒不住的。”
柳叙。
她寒了脸,孙少卿道:“柳家才刚得到大赦,闹出这等事,陛下知道了也生气,更多生了疑心啊……”
柳家旁支当年虽未被处罚,但这些年也都默默不振,何尝不是上位者仍旧介怀的缘故。
崔岫云问及孙少卿,给崔衡用了什么刑时,他说按例是要打几板子的,看她不信的样子便索性直言:“他不认罪,你觉得我们能用什么刑罚。”
“但求留他一条命,”崔岫云想了想,将身上所有的银钱拿出,“这些钱是拿来打点牢房的,您别推辞了。”
孙少卿还是把银钱给她推了回去:“我胆儿小,也不爱惹麻烦,你说的事,我尽力吩咐就是了。”
崔衡的事她暂且得瞒着崔母,也让下人管住嘴。
她盘算着夜里去拜访柳叙,到了原本的住处那儿,却找不到柳叙母子去了哪儿。
想起那日走时,柳叙特意交代她,让崔衡别再来了,她莫不是躲走了。
她无力地蹲在街边,崔衡这样的性子定不会因为柳叙的缘故就帮着柳家的亲戚,但这话说出去难听。
与寡妇厮混,还是个刚刚得了大赦的逆臣之后,又帮着人在账目上偷做手脚。无论是名声还是前途,这些罪名若坐实,便什么都毁了。
她凝神不语许久,感到身旁多了个人。
她抬头,那人提着的灯笼却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脸,下意识唤道“赵钦明”。
络素闻言脸色一变,差点掰折了灯笼。他是跟着她过来的,闻言皱眉拽她起身:“瞎了?”
“对不住。”她回神过来,又转身要走。
“都要宵禁了,还要去哪儿?”络素喊着。
“去邻居家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这户人家去了哪儿。”
还以为她消沉了,真是……
他正要跟上时,忽而看到了一队穿着盔甲的人朝此而来,本以为是巡街的兵士,却看他们直直朝着崔岫云去,顿时心头一紧。
崔岫云这已经是第三次进大理寺了,孙少卿看见她的时候,脸色都大变了一场。
他赶忙接过宫里来的旨意。
抓崔岫云进来的人并未说清是何罪名,崔岫云也恼了,拍着监狱的铁栏就问:“到底又是为什么?”
“陛下说,要……要查查你与云氏逆党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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