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陈子夜都在安静地看他书房里的书。
他有时候工作,有时候把她抱在怀中,只是晒着太阳睡个午觉,醒来会一起在院里散步,摆弄几盆花,有几株在石头缝隙里长出来的小雏菊,陈子夜问他,“你知道这种花就叫‘飞蓬’吗?”
梁季禾其实知道。
他十来岁的时候就读过“自伯之东,首如飞蓬”,他设想的飞蓬草应当是青绿连天,风吹碧波一般的场景,所以当年就忍不住上网查了一下,没想到就是日常所见的菊科小白花。
梁季禾转过头撞上陈子夜期待的目光,他淡淡笑了下,“这样吗?”
“嗯!”陈子夜蹲下身去,指了指裂缝里这道阳光,“以前桃山槐海遍地都是这种小雏菊,等春天来了,我就会跟外婆一起去采,能捣碎了当调料,也能煮水祛风湿和水肿,你不要当杂草锄掉哦。”
梁季禾很有耐心地听她说话,“那就留着,等春天花开的时候,我们再来摘。”
她讲话时语速偏慢,与表演时不同。
总是慢悠悠一字一顿地讲话,有一种能让人安心沉静的力量,仿佛遇到一切问题,都能好好谈开,不与人争辩,又心中了然进退,梁季禾想,她这种习惯可以叫做“温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