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先生给我倒酒,我哪里敢喝,找了个藉口推脱掉。他倒根本不劝,只是沉着地一笑,好像心底一片了然的样子。
我坐了一刻,见博延是肯定不会来了,想想现在走开也不像落荒而逃的样子了,便起身告辞。章先生也不留我,只笑笑说:“跟博延问好,过几日我倒是有事会去南岛,届时再去拜访他。”
我在心底侥幸地想,也许真的只是偶遇而已。我把这事告诉博延,问他是否找过我,他说:“倒确实找过你,我在前面喝得多了点,头晕得很,想叫你一起先走,不过在小花厅里歇了一阵,后来倒是好了。梁府有东西两处小花厅,许是佣人搞错了。”说完他还担忧地问:“章先生可有说什么?”
在省城时,最后我同章先生是闹得不大愉快,今日他倒像早忘了此事。我说:“章先生说他过几日要去南岛,届时来拜访你,其他倒没什么。”
博延恐怕巴不得同章先生拜把子称兄道弟,所以我以为博延会高兴,没想到他先是神色一振,转而又黯淡下来,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第49章 化蝶(2)
转眼到了元宵, 南岛上张灯结彩,傅太太按惯例请了戏班子来唱戏,据说今年又演《梁祝》。秀燕找了藉口, 说是送娘家侄女回南岛, 特特赶来同我一起去看戏。
二楼最佳的位置留给傅太太, 旁边还坐着傅府的那一群莺莺燕燕。我不想同那群女人坐在一起,拉秀燕坐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台上演着熟悉的戏文,小妙仙穿着男装仍旧眉目如画, 十八里路别送梁兄, 唱词也婉转缠绵:送了一山又一山, 临别依依难分开。心中想说千句话, 万望你梁兄早归来。
不管看过多少遍,我仍旧看得默默无语。只可惜梁兄归来时已物似人非,最终是楼台一别成永诀,不能同生求同死。
这戏文秀燕也看得滚瓜烂熟, 边看边嗑瓜子, 对着我长吁短叹:“三少爷对你也是不错, 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你看他们傅家哪一个不是莺莺燕燕的一大群子?倒是三少爷, 其实心里始终不过你一个,只不过你迈不过心里那道坎。他骗你固然是不该, 但现在你生气也是于事无补, 又是何必,到头来苦的是自己而已。”
我在心里冷笑, 当年那个担心我被皮相所惑而要去争做三少奶奶的少女不知已去了哪里。我只淡淡说:“当年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时候我也是少年心性,现在……”说到这里秀燕也默然, 半晌才神情寥落地说, “青梅竹马又如何, 正头夫妻又如何,我在家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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