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安慰他:“真的已经背了大半了。你不用急,慢慢来,我小时候可不如你,为《千字文》就吃了我父亲不少手板子。”
一个老妈子在圆洞门前张望,是博延专门派来跟着我们母女的人。谨芳日渐重了,我抱不了太久,下雪天也不好让她下地,出来透了透气,我又只好回去,像一条在茫茫大海里挣扎的鲸鱼,靠偶尔露出海面吸取空气才好续一续命。
晚间博延过来坐了坐。
这一年有余,博延道歉过,承诺过,发誓赌咒过,开始我还哭过,砸过东西,甚至于一个人跑出傅家,一直跑到了码头上。可是谨芳还在傅家,四季一天到晚看着谨芳,谨芳又一天到晚在生病吃药,我带着谨芳出不了傅家的门,最远也只是在后门的傅氏学堂院子里的那一汪池塘边上坐上一坐,发一会儿呆。
那一次在码头上,我犹豫再三还是没有上船。博延在码头上追到我,把我拉回西苑,第一次对我动了手,咬牙切齿地喊:“你想跑到哪里去?是不是去找那个死鬼傅冬生?你是我傅博延的人,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你死也要死在这傅家的宅子里!”
第二天,他又回来服软,道歉,承诺,赌咒发誓,而我只余冷笑。
一年有余,这样的事周而复始,我早已疲惫不堪。有时候我想,也许等谨芳再大些,等我磨光了傅博延的力气,我就能带着谨芳远走高飞。又有时候,我乏得不想再多想。这世间冰冷苍白,其实我在哪里都是一样。
不知博延是否终于也厌弃了我的冷淡,多数时间也不来西苑自讨无趣,这一回也只是来看看谨芳。
四季来上茶。博延出现的时候,四季上茶的动作总比平时快上些许,大嗓门也会忽然变成轻言细语,脸上还要带三两分娇羞的表情。不晓得傅太太许了她什么好处,才让她死心塌地地呆在西苑这一潭死水里。幸好博延素来看不上她,要不然恐怕他还会往西苑来多跑几趟。
博延如今的心思也不在风月之上。他这一年赋闲在家,日日受他父亲的训斥。他是个好面子的人,自视甚高,受不了在父兄甚至佣人那里被轻视,所以总想找门路做一些生意出来。这天他的心情仿佛不错,告诉我:“陈太太,就是傅秀燕,今天派人来传话,说明天要来看你。”
我与秀燕也早断了联系,第二天她如期而至。如今的秀燕早已经嫁给了她的大表哥,住到永平县城去。据说她这一回过了年回南岛家里探亲,才听说我也在南岛上。她看见我就紧握住我的手,说话的声音忧心忡忡:“三少爷对你可好?怎么把你安顿在这里?这西苑早先不是二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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