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奥运,小卫星……同他们比,我幸运多了,我还有机会读大学,还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还有一份不错的收入。恨有什么用,你不去爱那些不爱你的人,自然就不恨了。”
他不再说话,收紧了双臂,紧紧抱住她。
深夜的海漆黑一片,只听到海浪敲击岸边岩石的声音。目光所及,对面的南岛还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海风中只有一点渔光,正随风摇曳慢慢飘向对岸。那时候惠贞在阁楼上看着冬生的渔船远去,不知道是否就是这般景象。
很久以后她还会想起这个夜晚,你爱的人正巧也是爱你的人,漫长黑夜里同他在海风中拥抱,世间再也找不出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她也会记得那时候他们不知在窗前抱了许久,谁也没有睡意,后来他轻轻吻她手臂上那伤口留下的疤痕,还开玩笑:“小时候我妈说,伤口亲一亲就不痛了。我不好骗,一定不肯相信,她就说不信你去查书,唾液是消毒的。来,我帮你消消毒。”
他亲得她痒得不行,笑着要避开,他硬是不让,追着她拉过她的胳膊,开始还带着一脸揶揄的笑意,吻着吻着逐渐认真起来,到最后倒像是在举行一场神圣的仪式,深深把吻烙在她的伤疤上。等他在湿润的海风里吻过她的每一个伤疤,再抬起脸来时,已经敛去了笑意,眼神变得坚硬,把她搂在怀里,语调冷冷地说了一句:“他们欠的债,一分一厘都要还回来。”
第37章 同归(1)
民国二十八年冬
转眼到了秋天, 北山街上黄叶纷飞。转眼又入了冬,下了十二月的第一场雪,白雪皑皑压在横跨东湖的杨柳堤上, 从高处看去像一根素色的缎带。
大炮的声音渐渐远去, 日本兵的大部队开走, 战线又移去了别处。维新政府的人出来主事,城里渐渐又恢复了秩序,店铺重新开业, 学生回去上课。国虽破, 人已亡, 即使天天喊着号外, 人心惶惶,对于普通小老百姓来说,日子总还要过下去。
博延并没有回去银行做事。他原想在省城开一家贸易公司,但现在时局不好, 很多东西都禁运, 即使可以运的也要在路上担很大的风险, 所以公司一直也没有筹备起来。大约也正因为如此, 博延有更多的时间留在家里。
秋天他带我去北山上赏桂,满山桂雨, 十里芬芳, 坐在泉边品茶看书,可以片刻忘掉战事胶着, 民生困苦。我们暂居的公馆离上中下三天竺的寺庙也不远,时常早饭后坐车至山下, 再步行到法喜寺的大雄宝殿去求一支签。记得第一次去, 解签的大师问我求什么, 我竟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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