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的鸽子即便治好,又能有啥用呢……”这阴阳怪气的话真叫我愤怒。我瞪了医生一眼,气得扭头就走。一口气跑到朋友那儿弄来万花油、伤痛止血膏和纱布,好不容易把鸽子的伤口包扎完毕。然而,我离开鸽房不到半小时,那灰鸽子又不见了!两只曾经很美丽、很有本领的信鸽,在不到三天的时间内先后出走,这难道是偶然?我犯什么错误了?鸽子犯什么错误了?医生和小男孩犯什么错误了?严格说,全没有错。思前想后,不就是一个“丑”字,无幸地压在它们头上么?我怦然心动,动物的自尊心竟也如此之敏感!几回回,我徒步到山野、林子里寻觅、呼唤,然而,并没有赢得它们受伤的心。回屋再看剩在鸽房的两只失去情侣的鸽子,更生伤感:它们总是不吃不喝地伫立在各自的鸽房顶上,对着空旷的苍天哀鸣着,等待着。那种凄凄惨惨的神情,叫人直想淌泪。
凝视天穹如絮的云彩,我的思维像刚点了油的转椅,旋动了起来。一叠叠的反诘在瞳孔放映。啊,难道人的审美天性与鸽子的灵气会产生同感?难道动物也和人一样惧怕戴上“丑”的镣铐?连梦中都企盼鸽子重返家园的我,失望中,开始诅咒一切制造“丑”的原因。
我甚至想,任何善良与灵性,一旦涂抹上“丑”的色彩,都可能酝酿出各种无辜的悲剧。
……落日,恰似一粒血红血红的安眠丸,缓缓地融解给了地平线。一个空落落的日子又过去了。呵,我心爱的鸽子,今晚,你在哪里安宿呢?没有视力、没有翅膀的你,除了葬身于野外荒郊,还能有什么别的结局呢?踩着月光的足迹,我跨进了黑夜的门槛。一阵寒风拂来,浑身凉丝丝的。原来,站在袅袅腾腾的夜雾中的我,此刻,已沉默得如同一尊流泪的雕像……
信仰
武田泰淳
张晓光
将军回到故乡后和谁都没会过面。镇子上的人也不知道他回来。他是那样的憔悴,以致人们即使遇见他也认不出来。他登上了一个有着古城墙的小山丘。那上边建有他的铜像。铜像后面是条漂浮着水藻的黝黑的城壕。铜像手执军刀、盛气凌人地俯瞰全镇,昔日的将军一边偷觑着自己的铜像,一边默默地在那儿踱来踱去。现在,这铜像看上去仿佛变成了个陌生人,显得愚蠢可笑。尽管如此,他还是苦笑着,久”“久不愿离去。
一天,铜像被几个青年推倒了,在还没有搬到别处去以前,就这样遗弃在城壕边上。它那僵硬的泛着青色的铜脸仰面朝天,依然傲气十足。将军抚摸了一下横卧在地上的铜像,发现它比石头还冰冷。随意一瞥,他看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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