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
金草地
张承志
生命,也许是宇宙之间唯一应该受到崇拜的因素。生命的孕育、诞生和显示本质是一种无比激动人心的过程。生命像音乐和画面一样暗自挟带着一种命定的声调或血色,当它遇到大潮的袭卷,当它听到号角的催促时,它会顿时抖擞,露出本质的绚烂和激昂。当然,这本质更可能是卑污、懦弱、乏味的;它的主人并无选择的可能。
应当承认,生命就是希望。应当说,卑鄙和庸俗不该得意过早,不该误认为它们已经成功地消灭了高尚和真纯。伪装也同样不能持久,因为时间像一条长河在滔滔冲刷,卑鄙者、奸商和俗棍不可能永远戴着教育家、诗人和战士的桂冠。在他们畅行无阻的生涯尽头,他们的后人将长久地感到羞辱。
我崇拜生命。
我崇拜高尚的生命的秘密。我崇拜这生命在降生、成长、战斗、伤残、牺牲时迸溅出的钢花焰火。我崇拜一个活灵灵的生命在崇山大河,在海洋和大陆上飘荡无定的自由。
……是的,生命就是希望。它飘荡无定,自由自在,它使人类中总有一支血脉不甘于失败,九死不悔地追寻着自己的金牧场。□
生命不是一盒巧克力糖
董桥
你讲个笑话给英国人听,他会笑三次:你讲的时候他笑一次——那是礼貌;你那个笑话的时候他第二次笑——那也是礼貌;最后,他半夜三更醒来突然大笑起来,因为他终于懂了笑话的意思。你把同样一个笑话讲给德国人听,他会笑两次:你讲的时候他笑一次——那是礼貌;你解释那个笑话的时候他第二次笑——那也是礼貌。他不会笑第三次,因为他永远弄不懂笑话的意思。你把同样一个笑话讲给美国人听,他会笑一次——你一讲他就笑了,因为他一听就懂了。可是,你把笑话讲给犹太人听,他根本不笑。他会说:“那是老掉牙的笑话了,再说,你都讲错了。”
英国人拘谨,脑筋动得不快,却肯下功夫去想问题。德国人死板,毫无情趣。美国人是脑袋比较灵活的人,也不懒。犹太人最聪明最世故,天生是背着历史包袱的悲剧民族,容易学有所成。中国人颇像犹太人,谦恭有余,激昂不足;苦中幽默,笑里常见皱纹,该是国运使然。唐诗有“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一句,有人颠倒窜换一二字为联,送给庸医:“不明财主弃,多故病人疏。”大妙!这是黄苗子先生说的。世事往往教人笑不出来。笔底妙语连珠的老舍,“文革”时期还是投湖自尽了。又渊博又有文采的沈从文一度给揪到天安门城楼上洗男女厕所。苗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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