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未见,李妄的气色似乎不大好,借着烛光,种苏发现李妄脸色苍白,眼下有淡淡青色,薄唇亦黯淡无色,眉头微蹙。
政务繁累成这般?
种苏看了看,说:“陛下可是哪里不舒服?”就算繁忙,理应不会累成这样,倒更像生病了似的。
李妄没有说话,谭德德看了李妄一眼,在一旁说道:“种大人有所不知,陛下这是心疾又犯了。”
心疾?种苏一惊。
李妄的心疾众所周知,然而种苏除了之前与李妄一同被绑时,见李妄发作过一次,平日里李妄似乎并无异样,还以为只要不像山上时那般剧烈刺激便无事。原来不是?
“怎么回事,没请太医吗?”种苏问道。
“太医开过药了,”谭德德说,“只是此乃顽疾,每逢雨天便发作,药石不起多大作用……”
“都下去吧,”李妄打断谭德德,说,“煮茶,上些点心,种卿留下。”
谭德德与谭笑笑遵命行事,很快上好茶点,随即退至门外。
殿中只余种苏与李妄二人。
“坐那。”李妄指了指榻上案几的对面,示意种苏坐到对面。
种苏迟疑:“陛下,微臣便坐这里吧。”虽说已与李妄同桌而食,在她那小院时亦同坐一榻,但这在宫中,还是不一样的。
“坐那。不要让朕说第三遍。”李妄仿佛有些不耐,声音微冷,“倒茶。”
原来是让她伺候茶水,种苏便起身,在榻上落坐。
红木案上小炉烧的正好,茶水本就是煮好的,白气氤氲,温度适宜,种苏打开茶壶,洒了一勺炒熟的芝麻进去,登时香味扑鼻。
稍煮片刻,种苏提起小茶壶,替李妄倒了一杯,李妄坐起来,端起杯子,喝了两口便放下,眉头仍微微拧着。
既已坐下,不可能一句话不说,见状,种苏便开口问道:“陛下很不舒服吗?要么再叫太医来看看。”
李妄拇指与食指按着眉心,使劲揉捏了两下,气息微沉,显是压抑着,没有做声。
生病的人总是有些脾气的,种苏担忧的看着李妄,李妄不是不能忍的脾性,如今这般,大抵是真的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