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军人刀剑在手,杀身成仁,你厌恶京城,且去吧,我在这里护你。”
兄弟二人月下许约,你持刀护百姓,我站在你背后护你,将天真的期盼连同烈酒一起吞入腹,怀揣着彼此的志向辞别转身。
这一别,就是永诀。
容卿身处皇宫,在泥潭里挣扎,她看着李崇演是怎么一步一步把卓家推入深渊的,所以她清楚该把矛头指向谁。
但卓承榭不同。
某一年某一天某一刻,携信之人前来,突然一脸冷漠地告知他亲族犯谋逆之罪,全家下狱,听候发落,那时,他是什么心情?
怀着满腔不甘逃亡奔走,期待着事有转机真相大白,却见新任节度使上任,而亲人却早已于千里之外无辜惨死,那时,他又是什么心情?
再想起月下之景,再想起旧日天真,他又是什么心情?
卓家人没做错什么,却遭此横祸,那些冷眼看的,背后说闲话的,事不关己看笑话的,还有手中握有屠刀,本就做
着推手的,仇恨既称之为仇恨,就不带理智,李缜和李绩身为李崇演的儿子,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杀他们泄愤有什么错吗?
谁又比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大伯父更无辜,谁又比甘愿被押解回京听审的三叔父更无辜,谁又比心中澄澈光明磊落的大哥卓承诲更无辜?
容卿忽然呵出一口气,她身子向前倾,一手杵着地上,一手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随着极速的呼吸声,她似乎又回到了最为恐惧的那一天,她已经多久没做那个可怕的噩梦了……
“皇后?”洛甯看她这个样子,急忙蹲下身去扶她,“你怎么了?”
她额头上发了细汗,整个人看着异常虚弱疲惫,容卿靠着她坐了一会儿,渐渐觉得呼吸平复下来。
“后来呢?”她轻轻问了一句,洛甯看她这副样子,眉头皱紧,欲言又止,最后却还是放开了她,回道:“后来,王爷将我献给陛下,我们原本的计划是用慢性药一点一点拖垮陛下的身体,只是我心怨尤,胸中堵着一股气,便自作主张,想在当天晚上取了他性命,跟他同归于尽,也算还了王爷的恩情,奈何我技不如人,被陛下识破了。”
容卿猛然抬头看她:“四哥知道?”
“他不是知道,”洛甯摇了摇头,“他是早就猜到了。”
容卿眸光微敛:“但是他放过你了。”
“不止放过我,陛下还隐瞒了此事,恐怕王爷到现在还不知,其实我在陛下那里早就暴露了身份。”
“为什么这么说?”容卿问。
“因为不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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