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了睡前爹爹陪着玩一会。
自桑枝不让人来后。
晚上,安安坐在床上,睁着圆溜溜的眼,盯着门口。
“娘亲,爹爹不来了吗?”
桑枝只能哄人:“嗯,爹爹晚上有事。安安乖,我们睡觉了。”
桑枝正要熄灭灯烛,忽听见身后儿子软软可怜的声音。
“是因为安安不乖了吗?”
桑枝回头。
儿子坐在床榻上,仰着一张小脸,黑葡萄的眼亮晶晶地闪烁着泪花。豆大的泪珠,啪嗒眨一下眼,就掉了下来。
桑枝心头一阵心疼,咬唇。
“我们安安最乖了,娘亲带你去找爹爹好吗?”
安安眼睁大,“真的?”
桑枝笑:“嗯。”
*
楼延钧住的是木屋子。
在院子的最角落。
此刻,窗户还透着淡淡的烛光。
桑枝抱着儿子走到门边才有些迟疑。正想着怎么敲门合适,怀中的小团子糯糯一喊,“爹爹!”
门开了。
只穿着霜白色中衣的人扶着门,俊美面容上,濯濯的眸扫过两人,微微一笑。
桑枝的耳在人濯濯的视线中,慢慢烧了起来。
但奈何儿子吵闹得紧,桑枝也不好回头走人。
只能硬着头皮进屋去。
屋里的摆设简陋。
一张木桌,一张木床。一张木椅。
便无他物。
连多一张的椅子都无。
木桌上堆满了书卷和文奏。烛台燃燃不绝。
桑枝有片刻愣住。
忽想起了在楼府,楼延钧的屋里有屏风卧榻,山水画屏,香炉花瓶,夏日的冰盆,冬日的暖炭……
而在这里,如此简陋,人甚至每日还要遭着各种杂活差遣。
不该是这样……
这人,本该是享受仰慕,过着仆从成群,锦衣玉食,万人钦仰的生活。
这里,连楼府的下人房都不如。
夏天,莫说冰盆,连冰块也无。
桑枝好半会没回神,心头忽有些难言。
耳旁,安安软软糯糯地喊着“爹爹”,然后在人脸上印上了一湿哒哒的口水印。
而后,桑枝便听一道低沉温和的声。“你的呢?”
“要进来的话,儿子已经给了进门费,你呢?”
沉浸在万千思绪后中的桑枝抬起一双眼尾殷红的眼,瞪了人一眼。
“……混蛋。”
含着水韵一般的眼,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便听楼延钧轻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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