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 唯剩下电台主持人循规蹈矩的播报声,除此, 再无生机。
等了近十分钟, 后方车辆逐渐疏散开来, 封维挂档倒车, 发动机在如此天气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车子经过顾煜身旁, 他们甚至没有一个对视的眼神。
他尽心工作, 她自我怀疑, 心思却粘着在对方身上。
阚云开没请封维上楼,撑伞下车,亦如丧尸般回到那间屋子,她没开灯,由着黑暗作祟。
她摸黑进了浴室,不冷不热的水灌满浴缸,不着寸缕地迈了进去,肌肤与白瓷相贴,一点点滑落,直至水面没过头顶。
一分二十七秒,她的承受极限。
她扶着浴缸边沿猛地起身,湿发贴在肩颈后背,这短暂窒息濒死的时间足以让她想清真相。
想起那些four lock,long island ice tea都无法让她入眠的夜晚,那些只有鼠虫蝼蚁作伴的时刻,和昨夜寂静空间中独处的安心。
管他什么劳什子吊桥效应,现在她喜欢的,她想要的,就是那个男人。
阚云开随手扯了架子上的浴巾裹在胸前,光脚踩在地板上,不深不浅的水印留在木纹上,她倒在床上,由滴水的湿发浸染枕被,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至封维的车消失在余光视野里,顾煜才直起身子,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怅然若失的挫败感裹挟。
封维和阚云开的关系熟人知晓,从无逾矩越界,说是亲兄妹那般也不为过,可在外人看来,那样的相处过于亲密。
既无血缘关系,就有无限种发展延续的可能。
“哥哥”,多暧昧的称呼。
不得不承认,他们还算不得相熟相知,彼此讳莫如深的禁忌从来不曾提起,此刻他都不知该做何身份去询问试探二人的联系。
是他一直将人朝外推,他没有资格。
冰窖门口的一幕倏然浮现,绞噬血肉,他像是古罗马斗兽场中与野兽搏斗厮杀的奴隶,负隅顽抗,却还是逃不过被撕扯践踏的命运。
“顾队,小心!”说话间,顾煜被李行扑倒在人行道上,二人大半个身子被水淹没。
顾煜未缓过神,身旁一棵大树被疾风拦腰折断,就倒在他适才躬身站立的位置,枝干如利刃锋利,将他左臂生划开一道五厘米的血口。
顾煜忍痛站起,淡淡答道:“没事。”
这次内涝不算严重,救援工作在下午基本结束,回到部队,顾煜去医务室处理伤口,左臂临时缠绕的纱布淋了太久的雨,与伤口粘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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