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不过也对,那个家伙才不会像这样刚洗完澡就湿哒哒地给陌生女人开门,他可是……
头晕得厉害,眼前浮光掠影。
她看见中国北方干燥的夏季,麦色皮肤的少年骑了一辆带后座的老式自行车,阳光下闪烁的汗水顺着他后颈的棘突滚落。
“快点儿快点儿呀,迟到了教练得整死我!”十六岁的顾慎如在后座高声催促。
少年闻声回头一笑,这才加快了速度。他的目光很亮,也不戴眼镜,笑起来时眼下出现两条浅浅的笑纹,好看得仿佛是对接受这个笑容的人额外的嘉奖。
啧,好烦啊。
顾慎如恍恍惚惚回过神,懊恼地捶了几下自己的头。这些年她一向是不允许自己去回忆这些东西的。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面前的男人蹲下来,轻轻捉住她不停捶脑门的右手,摘掉她的口罩和帽子。
顾慎如的心脏又一次嘭通一下往上顶,本来就不清醒的大脑被更多片段席卷。她凭借仅剩不多的意志想要起身离开,可根本站不起来。
“是不是喝了酒,只是酒么?”对方也没有放手,语调低沉严肃,边说边用手掌贴上她冷汗涔涔的额头。
顾慎如想说她没喝酒,但此时此刻已经没力气开口了。耳旁,那个过分好听的声音忽远忽近,在时空里拉扯。
男人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却似乎已经做出了判断,猛地将她抱起来,放在不知什么柔软的地方。
在晕过去之前,顾慎如隐约听见一阵冰块搅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