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道:“不要谢我,躺在里面的那个人和你都是我恨的,嗣枚是我爱的,我恨我恨的,爱我爱的,人生很短,我不想浪费。”
夏蔷点头,容颜老去,宛如老妪,“这样很好,这样很好。”
刑真栎挣扎在生死线上的第四天,刑鉴修出事了。
清晨七点的时候,医生急惶惶打来电话,说有媒体知道了刑鉴修的行踪,溜进度假村要做采访,尽管被中途阻拦,但刑鉴修察觉出异常,执意要见那记者。
记者一见到刑鉴修,竹筒倒豆似的说了刑真栎跳楼自杀未遂,还说夏蔷受刺激严重也入院,如今母子状况都不明朗,要求刑鉴修给出回应。
刑怀栩压着嗓子问刑鉴修身体状况如何。
医生忧心忡忡说他们正在去医院的路上,让刑怀栩尽快赶来。
刑怀栩和康誓庭赶去医院,刑鉴修来的时候,除了震惊和哀痛,见到好好的夏蔷,也算半颗心安定。可好景不长,当天夜里刑真栎的重症监护室再次发出警报,刑鉴修亲眼看着医生护士将刑真栎推出病房,病床经过他身旁时,有位护士不小心撞到他,他往后踉跄一步,被刑怀栩扶住。
刑真栎那颗屡遭重创的脑袋以及摔落后被高位截肢的右腿暴露在刑鉴修眼前,他无意识地追着快速离开的病床往前走。
刑怀栩想扶他,被刑鉴修推开手腕,他的拐杖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刑鉴修沿着病床消失的长廊走了十来步,越走越慢。
隔着几步远,夏蔷哭倒在地,撕心裂肺,扶着她的刑嗣枚也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刑怀栩直直盯着刑鉴修的背影,心里死寂一片。
刑鉴修转身的时候,刑怀栩是离他最近的人,她清清楚楚看见一条红色的小虫狰狞着爬出刑鉴修的鼻孔,沿着人中朝他嘴里溜。
刑鉴修察觉到鼻子有些痒,他木讷地摸了下鼻子,沾血的手指让他神情迷茫,他看向刑怀栩,嘴巴微张,想喊她的名字。
“……不……不要……”刑怀栩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她扑向刑鉴修,在他倒地前抱住了他,“医生!医生!快来人!快救救我爸爸!医生!啊啊啊啊啊!谁来救救我爸爸!爸爸!爸爸!不要!不要!”
她从没这样害怕过什么,她以为许珊杉去世后她就不会再多畏惧分离。
可她没经历过的是,人越长大,越承担不起离别。
她哭天抢地想留住些什么,到头来落在掌心里的,依然只有这漫漫人生里的刺骨荆棘。
刑鉴修太重,压着刑怀栩一起倒在地上,康誓庭赶过来要分担他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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