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稍稍落后两位侧夫人的马车,独自行在左侧。
七姑娘见此,学着那人的模样,挑了挑眉,放下帘帐,安心躺回去。心底最后一缕疑虑,也消散殆尽。
能认出那人,靠的不是脸面,而是他头上那支梨黄的木簪,与他那双清明的眼睛。
那人见了她,脸上一瞬闪过的惊讶,明明白白,做不得假。既非冲着她来,他目中又清亮无垢,对她一行,并未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歹意。她也就无谓草木皆兵。
加之他身旁随行的护卫,虽是练家子,只零星几人。便是她自负看错了人,也绝非是赵国公府轻装甲胄,近四十私军,一合之敌。
“亏他识趣。”冬藤两手抱着食盒,喁喁自语。先前还气那人不长眼,冲撞她家世子妃尊驾。这会儿又见他主动退避,那份不平,也就抛诸脑后了。
对面跪坐的春英见她如此,只觉冬藤到底年岁小,好争一时之气。看姑娘这意思,回去还需好好教导。
春英伺候姑娘躺下,替她搭好披风,跪坐回去,静静安守。
身后关夫人马车中,仍旧是那性子活波些的婢子,掀起帘帐,将看来的一幕,绘声绘色,讲与众人知晓。
“那人又让开去了,孤零零行在道旁呢。这时候了,还瞎讲究什么从容风仪。该丢的脸,早丢尽了。依奴婢看,车中那人,若非碍于官道上不可胡乱奔走这一条,他是恨不能一鞭子狠狠抽下去,一骑绝尘的。好远远抛开咱们,免得待会儿到了宫门口,碰了面,叫人看清了面目,脸上无光。”
这婢子口中轻鄙之意,无遮无拦。
关夫人闻言,摇头暗笑。那人虽则失礼在前,好在还知弥补一二,这事儿揭过便罢,何苦嘲弄人。于是瞪那婢子一眼,埋头教导燚哥儿知礼宽容的道理。
七姑娘不知,正是长街上阴差阳错那一面,令她原本异常敏锐的洞察力,被温良运道极好,蒙混过了关。
半柱香之后,半道潜伏的公孙与周准得了信。周大人阴柔俊脸一沉,通身缭绕的戾气,就仿佛他身后都翻滚着滔天的血海。这副狠辣样,当真不负他多年来统领御刑监,令人闻风丧胆的恶名,只叫面前报信之人,单膝跪在地上,背心冷汗涔涔。
“听你这话,竟叫那人,活着摸到世子妃跟前?”话里话外,对御刑监此次办事不力,直至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