碱了出来:“你去你的英国啊!你走啊!你现在就走啊!你干吗还要装得自己很了不起的样子我才不需要呢!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已经后悔了,你早就后悔了!你后梅投有一直跟端木芳在一起,这样你现在就可以什么都不想地毕业然后出国去,你没必要非得跟你家里硬扛的,要不是因为我,你什么都不用经历的!你离我远一点啊,你滚啊,我家里有杀人犯你趁早躲开啊……”水珠散落在他额前的头发上,沾湿了他的T恤,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所有的水珠都有了欢腾起来的机会,它们坠落到浴缸残旧的边缘上,堕落到水磨石地板上,坠落在那条被我用做武器的浴巾上——它越来越沉,越来越重了,我终于把它整个丢在地上——它一半扭曲着里身于地上那小堆积水里,另一半没有骨头地搭在浴缸边缘。我只好把淋浴喷头从墙上摘了下来,因为水柱的力量,它脱离我的手的时候像是有生命那般,在半空中魅惑地摇晃着,挣扎了几秒钟,然后才正对着苏远智跌了下去。砸在白色的瓷面上,像是个刚刚被斩首的新鲜尸体,血都是呈花朵状喷射出来的。
他穿着衣服跳进了浴缸里。我错觉他穿越了喷头制造出来的水帘。他抱紧了我。双臂像个水壶的盖子那样,尽力地圈住了我所有的沸腾的挣扎跟怨气。“谁跟你说我要去英国的?”他的声音在我耳边环绕着,“那是我爸爸那么说,我从来没同意过。我才不会去,南音你要连我都怀疑么?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吗……”
他似乎是挪出一只手来关掉了我身后的水龙头。整个世界立刻静谧得像是回到了诞生之初。死去的水珠们从我的头发上滴落下来,沿着我的脖子滑下去,我感觉到了冷。我仰起脸的时候,有一滴水冷冷地滑进我眼里,我的眼球却因为它的到来有种干涩的疼,我间他:“你介意我哥哥是杀人犯吗?”
他摇头道:“郑老师不可能是故意的。我的意思是说,他是一时冲动,他是好人。”
“如果他不是一时冲动呢?”我强迫自己看着他的眼睛。
“不可能不是的。”他斩钉截铁。
“所以,如果他不是一时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