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大成的地界,兵不血刃。
许半山目带期许,拜了又拜。
崔漾自袖中取了一卷绢帛,递给了老先生,“朕出征时,曾派人下江淮,与信一封,被回绝了。”
信上言愿与谢家家主谢蕴结婚亲之好,问询其愿,前日送来了回信,崔漾倒没什么意外的,若换做她处于谢蕴的位置,亦绝不愿入宫为后的,江淮富有,军粮,兵力皆不是问题,踞守长江天堑,虽说缺少群山遮掩,但水泊遍地,只要谢蕴想,以建业为都城,图谋闽越,南国,悉心经营,实力必不会弱于大成。
她去信,一则是对谢蕴抱有好感,二则此举对朝廷与江淮都有利,但似乎估错了谢蕴的野心,如此江淮的事,便不能掉以轻心,已传信秋修然,盯着江淮的动向。
许半山吃惊,展信一看,回信里短短几字,话语谦和有度,言其才疏学浅,无法胜任皇后一职,谢绝了。
许半山一时瞠目,“陛下既有此意,何须问询,直接下诏令其入宫便可,如此一问,岂非……”
崔漾失笑,摆手压下老先生长吁短叹,“成便成,不成也罢,世上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徐徐图之罢。”
许半山吃惊过后是愤懑,甩袖道,“江都士族又如何,陛下看得上眼,那是他的荣幸,这般不识好歹——”
老先生气得一张白面涨红,愤愤不平,崔漾难得见老神在在的谋臣失态,摆摆手笑道,“此间事了,另行谋划便是,眼下抚恤伤兵为重,加紧巡逻,提防突厥兵袭击,去办罢。”
许半山叹气,应声去了。
要么解决江淮,要么尽快消灭萧寒。
崔漾负在身后的指尖把玩折扇,漫不经心地看着冰面下涌动的暗流。
崔、萧两军隔河屯营,说是河,其实只算溪,三丈宽的河面附着一层薄冰,一踏便碎。
男子宽肩阔背,一身武士服上暗金色系扣,战甲如龙鳞,目若深潭,唇薄如刀,鼻梁高挺,立于枯草雪地间,身形英伟,有如狂天荒野的刚毅悍野。
身后跟着两名黑衣人。
崔漾负在背后的折扇在指尖转了一圈,漫不经心问道,“有事?”
萧寒浓眉如断剑,“给萧家军发伤药,甚至派医师渡河前来治伤,发粮,发冬衣,论收买人心,我萧寒不如你。”
这几日军中将士提起大成女帝,皆是敬服,加之对方让道萧家军,令其归乡御外敌,军士、百姓对其钦敬之心已溢于言表,尚未归降不过是惧怕女帝杀降,如今她身先士卒,上阵杀敌,抵御外族时并无保留,全力御敌,战后赠药赠粮,足见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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