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大君黄朝暮刚松口气,耳朵忽然一动。
“什么声音?”
闷闷的钝响,车中的人正在一拳一拳击打马车底部。黄朝暮听清马车里的动静,不由嗤笑一声:“郡主怎么如此想不开,安安分分待着难道不好吗?”
这铁笼是为了关押妖族囚犯所制,看似最脆弱的底部也是八寸厚的樯木,坚硬程度有如金玉。肉身比人族强悍百倍的妖族尚且不能突破,何况燕月生一介人族弱女,可见当真是昏了头。
燕月生不理会她的话,仍旧一拳接一拳。黄朝暮不担心她真的跑出来,可是这“咚咚咚”的闷响又吵得她心浮气躁。虎族睡眠时间不短,虎族大君今日又因为妖皇的命令一夜未睡,难免脾气比平日暴躁些。
“别打了!”黄朝暮踹了一脚铁笼,“有本事待会儿当着陛下的面这么闹,我才服你。”
里面声音短暂停止,随后囚犯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不再用拳头击打,而是在马车里使劲蹦跳,妄图用整个人的重量将马车底部砸穿。飞驰在高空中的铁笼开始摇晃,拉车的马匹受了惊,凄厉地嘶鸣起来。
“你!”
黄朝暮骤然起身,一把掀开油布,打算给这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族郡主一点颜色看看。月光顺着油布缝隙照亮了牢笼,海风倒灌进油布,将它吹鼓成一只孔明灯。黄朝暮首先看见的是樯木底板上诡异至极的花纹,淡淡血腥味混着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
一袭裙装的少女察觉到了月光,朝黄朝暮转过头。浓稠的血顺着手滴落,燕月生十指皆是鲜血淋漓。
“你在做什么?”黄朝暮眯起眼睛。
油布顺着海风飞远,笼内忽然明亮起来。燕月生不适地眯起眼睛,下意识将手挡在额前。徒手在樯木上抠出混元一气阵,她的手指俱都血肉模糊,早已失去知觉。
“我在想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你做梦。”黄朝暮虽被短暂震慑住片刻,到底难掩轻蔑。
“既然觉得我在做梦,就不要来阻止我。”燕月生放下手。
说话间,她们已到了海的尽头。北海尽头是一道长达数千里的深渊,四面八方的海水终年累月不知疲倦地向这道深渊倒灌而去,却不能使这无底深渊中的海水高出一丈。从高空看去,这道深渊仿佛是大海的一道伤口,深不见底。
“‘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燕月生俯视着身下涛涛奔流的海水,“姜佚君这些年一直在追查妖皇本尊的藏身之地,谁会知道竟然是归墟。”
“你到底想做什么?”黄朝暮意识到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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