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了,也看不见明年院里梨花开了。如果我以后想他,就摘几个梨子放在他坟头,他只爱吃家里种的梨子,可不要街上卖的。”
燕月生“啊”了一声,隐约猜到了什么。
“老头子说着说着,气色忽然好多了,还有心思跟我说闲话,‘翠华,你有没有闻到梨花香?’我怕他是回光返照,伤心的昏了头,一点没闻到香味。我说老头子你想吃梨子想傻啦,现在冬天冻得跟什么似的,哪里来的梨花。”
“结果你知道怎么了吗?梨树真的开花了!”
洪婆婆闭上眼睛,似乎还能看见那一夜的场景。原本枯萎的梨树忽然盛放,满树的梨花洁白如雪,每一朵花里都盈满月光。凛冽的北风从窗缝中送进一缕梨花香气,奄奄一息的病人眼睛忽然亮了。
“翠华,翠华,你去把窗子开开。”
他这病是经不住风吹的,然而洪婆婆也无法拒绝丈夫生前最后一点心愿。她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呼啦”一阵风过,千百朵完整的梨花吹落,如海潮般从洪婆婆身边涌过,飞向病重垂危的老人。
洪婆婆定睛再看,发现丈夫已经断了气,脸上依旧在微笑。
“从那一年起,这棵树虽然每年春天还会开花,但却再也没结过一颗果子。”洪婆婆睁开眼睛,“村前头书塾里的夫子说这不应该,怎么会有树只开花不结果呢?但它就真的一颗梨子没再结过。”
“听上去像是一棵有灵性的树,”燕月生安慰她,“想来草木皆有灵,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愿,所以宁可耗费自己的元气也要满足这个愿望。”
洪婆婆拭去眼角浑浊的泪水,笑着点头:“我也觉得是这样。”
转眼到了晚上,洪婆婆用砂锅炖了土豆排骨,招待燕月生饱饱吃了一顿。她说燕月生来得巧了,正好是过年,家里新杀了一头猪。虽然卖了半扇肉,又把两条腿给了外嫁的女儿,到底还是剩了些肉和下水。砂锅里残留着火焰的温度,浓郁的酱汁“咕嘟嘟”冒着热气,花椒的香气溢满了整间屋子,滚刀切的土豆外表已经炖出粉状。一口热排骨吃下去,燕月生只觉得热气从舌根窜到胃里,整个人都是饱足的。
燕月生一伤心就特别能吃,她习惯了揣测别人的想法,自己倒不喜欢把心事表现在脸上。然而情绪总得有个发泄口,每次难过的时候,燕月生饭都会比平时多吃两碗。燕霁云曾经笑她,说正常人都是伤心欲绝,偏燕月生是伤心欲嚼。
父母被姜佚君处决,说是天下第一等伤心事也不为过。燕月生虽刻意控制了食量,到底还是没忍住多吃了一碗饭。吃完两碗之后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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