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收紧。
在李成绮死后,这种习惯达到了顶峰。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更改内宫陈设,将当年留在书房存备的奏折尽数找到,拿回了谢府。
一字一句,从头看到尾。
李成绮回应轻松闲适时他便也忍不住展露笑意,李成绮有斥责之语时他便细细回忆当时,然后思量着,该怎样回答才更好。
可没有重来的机会。
七百个日日夜夜,每一日,都过得难捱。
却因为琯朗的话,留有一线期望。
这一线期望只是微光,足够让谢明月煎熬着不随帝王而去,却无法再给他其他慰藉。
在最痛苦时谢明月也觉得这线期望残忍渺茫,宛如钝刀割肉,非要一刀一刀,生生将人磨断气。
他在无望中,守着那点可怜的期望。
李成绮的呼吸近在咫尺。
谢明月颤抖般地闭上眼,“陛下。”他低声道。
陛下。
无数个如景阳钟敲响那一日的雪天,谢明月便在书房中看着李成绮用过的一切,枯坐整日整夜。
倘若旁人这般,李成绮只会觉得可笑可怜,然而面对谢明月,却唯有疼惜二字。
“待战事了,”李成绮道,是最郑重其事的一个承诺,“孤就昭告天下。”
昭告天下,与卿成婚。
作者有话说:
之后会有生子剧情,之前看评论区有宝说到了要我提醒一下,作话说了哈。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十日后, 西境府。
整个边域通路已全面封锁,各处均有重兵把守, 来往人等严加防范, 西境府与十九部接壤城池,已不许出入。
谢澈原以为宫变那日他已见识过了何为战场,今见万里黄沙,孤烟一线, 举目旷远, 所见之处无一人踪时心中震撼不可言说。
“小哥, 在中原没见过这景象吧?”身边忽有人说话, 谢澈转过头,见是一三十岁上下的男子, 脸晒得黝黑发红,笑起来露出的一口牙却白得很,几乎要发光了。
谢澈亦笑, 颔首道:“确实不曾见过。这位,”他想了想, 自己并无军衔,“官长, 怎么知道我是从中原来的?”
那男人听谢澈叫他官长,笑得前仰后合, 时逢有人轮岗值守,一看起来伍长模样的男人走过来,朝他后面就是一脚, 还没踹到就被他灵巧一闪, 明明没看见, 也没听到声音, 他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
谢澈眼前一亮,忍不住多看了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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