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顺口道:“我还是不太能够相信。”
楚留香此时也已经缓缓走到了她的身边,盯着那尸体,淡淡道:“我也不相信。但是,这一次,是我们所有人都看见的——真真的武功和医术,你总是见过的。那一日,她都已经再三确认过了。而且,实不相瞒,自从将他装在棺材中后,我每天晚上都要来看他一次。”
虽然光是想象着“楚留香一个人在深更半夜溜进这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船舱底层中,来看棺材中的死尸会不会忽然诈尸”的这种画面,便已经足以让施静不寒而栗,但是,她还是强行忍耐住了想要发抖、甚至呕吐的冲动,沉声问道:“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
“确定已经死了?”
“不能再确定。”
话说到这里,似乎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下去。然而楚留香停了一会儿,却又补充道:“我每晚都注意看过了,那钉着棺材的钉子,没有一枚移动过位置。”
她就是说,为啥刚才没有见到棺材盖儿被钉上,原来是他先来看过了么?唉,害的她虚惊了一场,还做好了迎接某人华丽诈尸的准备的。
不过,这也足够能再一次说明“楚留香是个极其细心的人”这个事实。但是,如果跟他交锋的这个人是无花的话……想起上一次的经历,施静便只静静地看着楚留香,没有说话。
楚留香只好接着道:“就连当时我撒在他身上的郁金香粉,也没有变化过。”
施静终于叹了口气,如果人真的被掉了包,那至少在这一点上,恐怕基本上是无法维持的了。要知道,在这种细节上要瞒过楚留香的眼力,实在是很不容易的事儿。
而且她相信,楚留香必然是用了不止这一种法子,来确定这个人就是无花,而且,这不止一种法子试验了下来,都证明无花他已经老老实实地躺在这里有四五天了。
所以,即便再如何不敢相信,无花他这一次,似乎是真的死了。
只是,她忽然发现,对于这个事实,她居然毫无感觉。
既不觉得高兴,当然,也不觉得难过。
好似自始至终,他们两人便是陌路,即便同在一处相处,也从未走进过对方心里。爱也罢,恨也罢,终究,是司徒静一个人的事。
与她也好,同他也罢,都似毫无瓜葛。
多么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