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道骨清风的味道。但这其实都是幻觉。
问整个大梁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像自家老爷这般能抠,自从小公子不在了,老爷镇日个挖空心思,不晓得已从皇上那里抠出来多少抚恤。老管家死命点头:“当真,肯定当真!皇上身边的老刘公公是奴才同乡,前日个他出来办差,听见他说漏嘴了。说小公子的人头正在御书房里摆着,皇上准备用不腐药泡了它制成灯台,让小公子看他与燕姬之女昼夜寻欢……”
话说到一半,看见后面老太监过来,蓦地住了嘴。
好啊,个过河拆桥的狗皇帝,连死了都不让自个儿子安生。那龟儿子还是个雏儿呢,让他怎么眼巴巴干熬!一席话听得萧韩心肝胆俱碎。
其实到现在他还不信自个儿子会叛国,那小子的秉性他最是知道,除了爱打打杀杀放点儿血之外,其余可没有甚么野心。平日宅在家里可安分,就是把皇帝杀了他也不可能会叛国。今天非得闯进去亲眼看看不可!
正待要继续说话,看见管家拼命眨眼睛,听身后唤:“老大人,老大人……”连忙立时又作出一副潸潸然欲泣的表情。
萧将军是萧韩的老来子,四十二岁上才得这么一小子,随后其余几子便相继死绝。打小把儿子当成宝惯着,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使他整个人木木怔怔的,凄凄惨惨又戚戚。
“老大人。”老太监在背后看了不忍心,连叫了好几声他才听见。
“欸。”萧韩凄哀地转过来:“张公公,皇上他老人家怎么说?”
老太监难以启齿:“皇上说您那儿媳是得水痘死的,死人不归他管,您求他也没用,得叫阎王封。皇上说……说要不然您老人家,回头自己去地底下找找阎王求赏吧。”说着叹一口气,撩着拂尘要赶人了。
狗日个癸祝,死活就是不肯见自己。
萧韩眼珠子轱辘一转,两行斑驳老泪顿时掉下来:“哎哟我那苦命的儿喂,命中也不知犯了甚么煞,长这么大也没个姑娘敢亲近他。我但凡能够找到一户门当户对的,也不至于给他配那屠夫家的老闺女……打小没娘疼,往日他要什么当爹的我给他什么,从来没舍得他受半丁点委屈。只这一桩事儿没办好,他就整夜整夜地搅着我睡不好觉。这今天要没能叫他满意,指不定回头就上来找我了。呜呼哀哉~~”
一边佯作抹泪,一边绕过太监就要殿里头闯。虽然那颗半焦的人头,牙板儿比自个儿子大,脑门上也长错了个旋,好歹先领回去看清楚再说。
“老爷,”正自推搡着,忽听家奴在背后一声惊诧,老太监面目上也顿然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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