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长空,插进了黑豹的后腿上,那黑豹凄厉的惨叫一声,幽深的眼睛越发凶狠了。
谢安抬眼望过去,不远处,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跨下骑着骏马,发丝几乎湿透,一张俊美的脸紧绷着,拉起手里的弓箭,又射了一支。
是容亁。
而容亁手里的,亦是最后一支箭了,那支箭却被这凶悍的黑豹躲了过去,眼见黑豹朝着谢安生扑了过去,容亁从马背一跃而下,扑过来将谢安护在了身下,那黑豹利爪便落在了他的左肩上,一瞬间左肩血肉模糊,疼痛钻心,容亁已经多年没有受过这样的伤了,他咬牙拔出了腰间的佩刀,这刀是他当年沙场的战利品,削肉如泥,他如今置身黑豹腹下,正是最好的动手时机,便在那尖利的牙齿就要循着血味儿撕咬下来的时候,容亁的佩刀便死死扎进了黑豹的腹部,容亁勉力向下一划,竟是直接将那黑豹开膛破肚。那黑豹凄厉惨嚎,在密林中显得分外可怕。
谢安被容亁护着在身下,只听到了那阵叫声,全身都在发抖,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容亁紧紧的搂在了怀里,他听到容亁低声安慰他“没事了。”
谢安便瞧见了身边那黑豹血腥味十足的尸体。
容亁搀着他起来,“此地不宜多留,这豹子的血腥味会引来其他猛兽。”
谢安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沉静,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容亁来时骑着马,谢安腿受了伤,被容亁扶着上了马,两人一马,茫茫大雨,竟不知能往何处而去。他们在这山路中走到了深夜,仍然没有找到出路,只能寻了一处山洞,将歇了下来。容亁将马拴在了山洞外,又捡了些柴火生起了火。
火光映照着容亁的脸,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和记忆中那张脸重叠了。谢安眯了眯眼睛,心道一声,他怕是魔症了,这样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怎么会联系到一起。
他往杂草上面半倚着,目光怔怔看着洞顶,几年前大关山的风雪便蔓延至眼前。那时候也是这样,两个人,一匹马,他冻的昏昏沉沉之际,是那个人紧紧把他搂紧了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可那个人一一
他不在了。
谢安勾唇一笑,竟然觉得有些凄冷。
多久没有去看过他了?
他的墓前可有杂草无人清理?
桃花林下为那个人埋的酒,多久没有打开了?
他这一生对他好的人太多,只是对他好的人,后来都死了,最后都变成了一座座冰冷的坟墓。
他整夜整夜的做梦,梦里是黄泉鬼道,人面一张张过去,他却遍寻不到他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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