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温度便越发的低,直到行到了山脚下,那碎骨的冰寒便扑面而来,仿佛到了隆冬腊月,滴水成冰。当地有传言道,冰雪岭,埋骨山。
谢安本便穿的单薄,风雪甚大,便有些吃不消了,山路难行,莫贺已经下了马,拖着马一步步向上行去,谢安被驮在马上,如同一件死物。
他的手很僵。又冰冷,瑟瑟发抖,连睫毛上都含着雪花。
几次昏昏沉沉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竟然是不知多久以前,长身玉立的执剑青年,一双明艳有光的凤眼。
眼前的风雪似乎同大关山上的风雪那一幕重叠了,同样的大雪,同样的饥寒交迫,而这个时候,却再也没有一个人抱着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了。
谢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来那么久远的事,哪怕是连将死之前,他也不曾想起过这个人。这个人仿佛在他的生命中随着越来越多的伤口而褪色了,可这一场风雪,却又让那个模糊的影子清晰可辨起来。
赵戎……
恍惚间有个温暖的身子袭上来,他本能的靠近那副身子,长睫上的雪花,终于消融了。
莫贺面色不善的看着怀里的人,那日他眼看着这人将谢锦推进了江水中,实在是气的狠了。他这一生都没有如此耻辱过,而这个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探子,分明又救了他的仇人一一
这时候的莫贺还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他曾经挂在嘴上嘲讽过的谢安,连魏琅都不知,魏琅亦同样以为,谢安这时候,该在大魏的牢狱中。
莫贺的目光幽深下来。
眼前的战俘便昏昏沉沉的往他怀里钻。
莫贺挑起浓眉,粗鲁的拉着他的头发往外扯了扯,他皱了皱眉头,却死死的揽住了他的腰。拉拉扯扯之间,露出来一片乌发下雪白的脖颈,倒映着洁白的雪岭,难得一片好颜色。
莫贺眼底的兴味浓烈了几分。
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一行人已至雪山之顶,荒无人烟之处。
莫贺打开了腰间挂着的烈酒,仰面咕咚咕咚的饮了几口,见他醒了过来,便不由分说将那酒瓠凑在他唇边给他灌了几口,谢安被呛住了。谢安不是没有喝过酒,只是中原的酒,终究不如这蛮夷族的来的更烈。只是这酒虽然烈,饮进去了腹内,却有滚烫的热气翻涌着,倒是驱散了一身的冰寒。想及此处,便不觉回头看了莫贺一眼。
谢安心中清楚,如果不是莫贺把他当作保命符,只怕到了现在,他早就被当做俘虏为邑城的十几万士兵祭旗了。
他狼狈的形貌取悦了一群士兵,莫贺似乎有些喝醉了,又似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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