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说的“出于怀旧”复刊的目的,则无意中暴露了《生活》再次停刊的另一条重要原因。1978年作为传统媒体的时代集团似乎还有怀旧的心情,他们正像鲁斯所坚持的“一本杂志就是一个生命”一样,对于其经营的产品深具感情。而《生活》所采取的用照相机记录历史的方式,也决定了这本杂志的性质是怀旧的。正如美国学者苏珊·桑塔格在《论摄影》中写道的:“照片能使人们在想象中拥有缥缈的过去……摄影是挽歌式的艺术,是衰老的艺术。”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这20年以来,《生活》杂志把生气勃勃地目击世界的任务转交给了电视,而不自觉地陷入了怀旧之中。但是,怀旧却是这个网络时代所无法容忍的一种品质。互联网强调的速度,是以忽略历史感为前提的,而如果缺乏了历史感,怀旧便不可能存在。
对于进入AOL时代的时代华纳集团来讲,它似乎已经无法容忍一本这样的杂志了。他们需要把金钱投入到更直接产生经济效益的项目中,比如即将创刊的epany。当然,在自以为是地分析了这么长之后,我可能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我像历史上不断涌现出的软弱的伤感主义者一样,把一桩简单的事件,夸张成一个历史性的事件。可能,《生活》的停刊,仅仅是一件无需宣扬的商业事件,它与我们的生活无关。而Internet也并未给我们的生活带来怎样可怕的转变,而旧媒体也并未消亡,Time不是正要出另一个版本吗?我突然意识到,对于整桩事件唯一应该感到痛苦的只应该是亨利·鲁斯三世,因为那是他爸的杂志。但说不定,亨利·鲁斯三世也没我表现得这么大惊小怪。
抒情的陷阱
心灵的枯燥掩盖在感情洋溢的风格背后。
——弗兰茨·卡夫卡
很长时间以来,我生活在20世纪80年代的阴影中。诗歌的断片、音乐的断片还有他人回忆的断片,经常让我陷入对80年代大学校园的无限冥想之中。“那是个白衣飘飘的年代。”80年代的过来人这样无限感慨道。对于诗歌的热爱、对于艺术的热爱、对于理想的执著、对于世界的广泛热情、对于爱情与酒的激情……这些提炼出来的80年代精髓曾经让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