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倒是很庆幸。”
“要是一个保护着她的人走了,就该是我接下这个位置的时候了。以前我爱跟家里梗着脖子讲,我要努力,要奋斗,要让他们因为我而脸上有光,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看子敬父,等我三十而立的时候,一定要让父母提起我就觉得扬眉吐气与有荣焉,不然岂不是白活这么些年。”
“我现在也马上要到这个岁数了,到头来连工作都快要不保了,想想自己也是很失败……不过至少,养儿防老这点,我还能做好。”
她露出一抹笑意来,笑着笑着又觉得嘴里发苦。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命运或许是觉得这个时候的人已经经历过足够多的历练,撑得起自己家里那个小小的沉重的屋顶,开始将这个家原本的旧支撑一根根无情抽走。每个人都生来背负着更新换代成为新的顶梁柱的使命,到了这个时候,无论这顶梁柱是高是矮,是软弱是坚定,都到了改撑起一切的时候。
“所以呢?”陆远书在旁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她,“接下来的打算做好了?”
“有回来的打算。”沈琼宁也不瞒他,开口坦率承认,唇角勾出个极淡的笑来,眼中却没有半点与欣喜有关的情绪,“这个决定其实两年前就该下了……拖到现在,是我还放不开。”
彼时虽然从新闻部卸任下来,也和陆远书终止了婚姻,她在那座城市里骤然举目无亲,动过回家乡的念头,却很快被自己按下,既是舍不得觉得还能努力的事业,也是舍不得这段已经结束的感情。她和陆远书大学相识,毕业留在这座城市打拼,家乡一南一北,各自家里都有无法逃避必须要撑起的责任,如果离开这座城市,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决计再无关系。
本来分开就不是因为感情问题,爱情还在,碰在一起总会擦/枪/走/火。像是他们这次重逢,本来彼此都打定了互不打扰的心思,结果到最后还是藕断丝连,牵扯不清,与其说造化弄人,不如说真的就是心里面还熟悉对方的每一个想法,因为更加放不下。
但在当时,两年前的这个时候,他们各自压抑地活着,被生活挤压得不成样子,牵着的手是累赘,各退一步海阔天空空。缘分尽了,全靠感情死撑,到最后果然撑不下去,只得各自放手。
“远书。”沈琼宁轻声叫他,两个人都没有转头,保持着平视向正前方的姿势,如同面对直白摊开的命运。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叫过陆远书,如今这样的旧时称呼叫出来,牵扯着过往的缅怀,缠绵又难过。
“过去的事现在再提没什么意思,但这句话还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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