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知道什麽叫做清汤光水了。饿得想卖电脑。”
“小卢手臂骨折。找工作的关键期只能带伤上战场了。不知道祖望准备在哪里就职,现在搞得我一点目标都没有。”
“喝得太多,胃又痛。自作自受就是说的我= =。他居然连毕业聚会都不来。”
“他结婚了。”
“好想外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唉,如果去找她,她肯定要骂死我= =|||”
“…冬天真是冷,积雪也太厚。路很难走。还要铲雪,累死了。我为什麽要跑到这个鬼地方来?他结婚就结婚,关我P事…”
“他有小孩了。”
“省城变化挺大的,乍一看都不认识路了。朱班胖了好多,呵呵。他同学会都不来。”
“祖望祖望…”
这天这一句就这样嘎然而止,之後,是好长一段日子的跳跃。
而後──
“是谁说吐血很凄美的?胃出血一点都不凄美…_…。尤其是喷出来的血还要自己回去擦的时候。真是衰到家。陈其这个人是变态。不过其实我也是。唉。”
“这次同学会还是回去了,也还是没看见他。”
“祖望离婚了。太好了^_^…我太恶毒了。”
“只呆到他声音恢复为止,应该不算过分吧?他瘦了很多,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
那只是一句句宛如开发票一样缺乏文采的记叙语句。周祖望却好像看见那些年的狄寒生过著怎样的生活。他默默看下去,然後,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其实没有一句话是惹人伤悲的。但字里行间那个狄寒生愈是欢快,周祖望的心口就愈是酸楚。
他把头埋在膝盖间,不吃不喝,在沙发上不知坐了多久。脑袋昏昏沈沈的,摸一摸脑门,烫得吓人。过了很久,他迟钝的大脑才运转到“去拿体温计”这一环。
幸亏斐斐今天回去外婆外公家玩。
他可以一个人慢慢呆著思考。
跌跌撞撞地走到药品柜,被椅子绊了一下,站立不稳跌到了地上。恍惚间好像听到门开的声音。以为是斐斐跑回来了,怕她看见爸爸这副邋遢颓丧的样子会害怕,周祖望赶紧把身体缩起来,想缩到药品柜里面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走到了声响发源地,停下了脚步。
那人迟疑了一下,轻轻说:“祖望?祖望?”